陆皓明回到家中,到书房独坐了一阵。他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串联到一起进行分析。
作为独当一面的一把手,他必须有一种前瞻性,不然,工作就要陷于被动。
何田田指名要进民教科,听课非常认真。从而推出:何田田想成为一个业务骨干。但是,她一改过去得过且过的工作状态,意若为何?
何田田老公龚焕民有钱,想进军民办学校,让老婆进入民教科,好里应外合。
任志远请大师看地,大师的结论是大风坳可办学校。任志远也有钱,也想进军民办学校。
把两件事联系起来,陆皓明就作了一个大胆的推测:任志远与何田田老公龚焕民想联合办学。
由任志远出面,龚焕民不露面。只出资,甚至不参与管理,是一个绝对的幕后合作者。你怎么查也查不出龚焕民是股东之一。
陆皓明想到这里,豁然开朗。
因为这两件事有高度的关联性。
按理说,何田田家庭富裕,在工作上一直不求上进,也无意当个什么科长副科长,她主动要求到民教科,认真学习业务。这态势是为办学作准备。
她要把民办教育的业务弄通弄精,最大限度地利用国家的政策支持,为他们合作办学争取利益。
比如,政府说可以扶植民办学校,这里面就一定有资金支持,验收合格者奖励20至30万。
如果同时有四所民办学校的话,何田田去验收,结果任志远办的学校合格,几十万政策扶助资金,不费吹灰之力就装进了他们的袋子。
我陆皓明能否认民教科验收结果不合格吗?想到这里,他想起宋爷的“助也,毁也。”不禁打了个冷颤。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任志远的帮助不是无私的。当然,要任志远无怨无悔,一直付出也是不道德的。
何田田回到教育局也是有目的的,当然,也许不是她的本意,是龚焕民的主意。这就证明,人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心理都会变得扭曲。
文娟进来了,问道:“你一个人坐在这里想什么呢?”
陆皓明苦笑一下:“工作上的事,一个人理清一下思路。”
文娟摇摇头:“你的表情不对。一定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文娟这双眼睛非常厉害,她一眼就能看透陆皓明心中的喜怒哀乐。
陆皓明也不瞒她了,叹息一声:“怎么说呢,内部的事情刚刚摆平,志任又给我出了一个难题。”
“他出难题?你说说,给你出了什么难题?”
陆皓明指了指杯子。文娟端着杯子到外面加满了水,走进来放在他的茶几上。
陆皓明把任志远要办学,何田田要求到民教科,以及他的推测全说了一遍。
文娟说:“不说则已,越说越像。志远要办学,有些事情,你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他帮过许多忙……”
陆皓明喝了一口茶:“他要办学,我也没理由阻止。何况上面大力提倡社会力量办学。
无何人一向胆子小,办学风险比较大,如果管理不善,喜欢游泳的私自去洗澡,淹没死几个学生。
比如学生恋爱,有抑郁症的跳一次楼。没点资本是赔不起的。没点关系也摆不平。对教育系统的声誉也有影响。
如果是别人办,我秉公处理就行,可他……”
文娟提醒:“真的是他办,社会上一定要有谣言,说你入了一股。”
陆皓明说:“是啊。我确实希望有人办学。但志远来办,给我确实是出难题。说句内心话吧,你也知道我就是一心想图个前途。”
文娟道:“汪书记、高市长都信任你。好好干几年,现在是最好的机会。那你开门见山,好好和他谈一次。”
陆皓明说:“我是应该好好跟他把丑话说在前面。”
次日上班,陆皓明没有找任志远,而是打电话给老唐,请他到办公室来商量个事。因为老唐才是智多星。
老唐从家里到办公室,不过几分钟的路程,但他过了半个小时才来。让陆皓明等得有些心急。
老唐进来,解释说家里来了一位乡下亲戚。陆皓明把门一关,泡了杯茶端给他,然后再发烟,又给老唐点火。
老唐一看陆皓明这样子,问道:“遇到什么难题了?”
陆皓明把任志远办学,何田田一反常态,以及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
老唐悠悠道:“你的担心无非是两个,一是任志远与你关系非同一般,他要是犯点什么规,你不好处理。二是怕他拉分管教育的张副市长暗中入股,你更加不好处理。
结果他们大赚其钱,而你却是个顶包货。出了问题是你管理不严。取经都是唐僧的,犯法都是孙猴子的。是不是?”
陆皓明一拍大腿:“师傅金睛火眼。”
老唐沉思片刻,说道:“可有一法,帮你解脱。”
陆皓明把眼睛都瞪大了,定定地望着老唐。
老唐吸了一口烟,淡淡地说:“我给你出个主意,概括起来就是一条原则,一个办法。
所谓一条原则,就是小事糊涂,大事不让步。比如民办教育的政府扶植资金,能给别人也能给任志远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