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谷回房间洗澡去了,陆皓明坐了一阵,感觉全身燥热。
干脆先洗个澡再说吧。
他除去衣裤,站在淋浴头下,把水量调到最大,让它淋。好像要洗去所有烦恼似的。
洗完澡。他坐在那儿,竟然感到自己很弱小,很无助。进了省城,他根本不算个人物。
他的同学分在上州的不多,即使留在省城,大多教书。有两三个在机关上班,都是些小萝卜头,根本就和柳处长说不上话。
自己长期当办公室主任,升任副局长才半年,在官场上没有人脉积累。
以前跟着汪局长出来跑,他只是个跑腿的小角色。跟领导们也没什么交情。
左思右想,他突然想到一个人,曾经跟汪局长到省教育厅找过计财处的刘处长。这个人比较谦和,彬彬有礼,当时还存了他的手机号。
计财处是管财务的,与教科文卫处一定熟悉。
想到这儿,他想请汪书记打个电话给刘处长。转念一想,第一次就找书记帮忙,正如汪书记说的,那没上阵就想着有没有救兵,必打败仗。
那我自己打个电话给他?
这么多年了,他会不会记得我呢?
另一个声音在他脑海里回响:别犹豫,勇敢地打吧。
他找到刘处长的号码,拨了过去。手机里传来一声长,一声短,通是通了,就是没人接。最后断了。
陆皓明分析:这不是按掉的,而是主人不在手机身边。等一会再打吧。
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才发现电影来源于生活,每当一个人烦躁不安时,电影总是用相同的镜头来表现——主人公这头走到那头,那头走到这头。
自己现在不正就这样吗?
来回走了几圈之后,陆皓明拿起手机,再拨。
这次终于通了,那头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哪一位?”
“刘处长好,我叫陆皓明,无何市教育局的,以前跟汪伟民局长,现在我们无何的汪副书记,曾经跟你吃过饭。
印象最深的是,你的歌唱得相当好,一首《忘情水》比原唱刘德华还唱得更地道。”(本来这是一句病句,但他还是很无耻地说了。)
“哦,有点印象,你还在教育局?”
“对,现在当副局长,非常惭愧,一上任就抓学校危房专项治理,还没来及到厅里来拜访你。”
“学校危房治理,工作千头万绪。有时间到厅里来就找我。我还在计财处。”
陆皓明说:“我正在上州,处长有点时间吗?出来洗个足,带了点土特产想送给你。”
“哦,不要客气。洗足就免了。”
“那喝茶,你给我留下的印象太好了,没一点架子,关心我们基层的同志,我这颗仰慕之心,你要让我满足一下嘛。”
“呵呵,上州师范大学中文系的才子,说话有艺术。”
“你看,多少年过去了,处长仍然记得我这个小兵是哪里毕业的。万请放驾,赐我一次见面的机会吧。”
“哈哈,好。陆主任,现在是陆局长了。”
“你选地方,还是我定?”
“到环岛路128号,春天茶楼。开车找不到,你打个的。”
“好的好的好的。”
请别人吃饭喝茶,让别人定地方。这是一门学问。如果对方说你定吧。那就是对方没有入股什么宾馆茶楼。
如果对方要你到指定的饭店茶楼去,不是入了股,就是照顾亲戚情人的生意。
陆皓明走到对面,按了门铃。
小谷穿着短裤,打开一线缝。
“找了一条线索,我们马上赶过去。
小谷马上穿好衣服,两人匆匆下楼。上了车,陆皓明说:“往环岛路开,那地方不好找,估计是条小巷子里,开到附近再找人带路。”
小谷开车多年,环岛路还是比较清楚。不到二十分钟,就进入了环岛路的南入口,小谷停到路边,问了一个摩的师傅。
摩的师傅说:“跟我来。”
在一条羊肠小巷进去,再拐进一条巷子,终于到了。
小谷付钱,陆皓明则打电话。电话通了,刘处长叫他们到205包厢去。
一进去,刘处长果然坐在那儿,陆皓明大步流星走过去,握着刘处长的手,说道:“仍然这么年轻,岁月的刀只刮我们这些人,但特别照顾你。”
刘处长说:“不错了,年纪轻轻当上副局长了。”
陆皓明这才介绍小谷。小谷三步并两步跨上前,双手握着刘处长的手,连声道:“处长好,处长好。”
刘处长说:“坐。”
小谷说:“借处长的车钥匙用一下。”
刘处长懂行,把车钥匙交给小谷。小谷是老手了,下楼按一下,哪辆车灯光亮,那就是刘处长的车子。
一按,找到车子,又按打开后尾箱,把从无何带来的土特产各提一份放到刘处长车子后尾箱,上去把钥匙交了,然后下楼,坐进车里,放平座位,躺着听歌。
此时,陆皓明与刘处长寒暄完毕,正式进入主题。他说了这次来上州的目的,介绍了这笔经费由教科文卫柳处长专管。
然后说:“你们之间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