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唐怀德打了一个电话给陆皓明,叫他到一个小茶馆去坐坐。
那个茶馆真小。连招牌都没有。了一间小包厢。
有人送来一壶茶,陆皓明给唐主席倒了一杯。
唐怀德也没什么客套,开门见山地告诉他,这是他一个下岗亲戚开的麻将馆。平时来打麻将的都是周围的居民,所以比较安全。
陆皓明吃了一惊:“安全?我们喝个茶,又不是搞地下活动。”
唐怀德说:“你不是搞地下活动,人家怀疑你搞地下活动嘛。”
陆皓明觉得不可思议:“这么严重?”
“世界本无事,但马小松这种人爱搞事,他每天搜集局里的情况给陶局,说得煞有介事。
陶局也许不相信。一次,两次,三次,陶局就慢慢信了,就认为局里真的有两个派别,两个组织。
一个是以陶局为首的。另一个是以鲁局为首的,包括你,包括我,还有老莫等人。
邻人疑斧,陶局越想越像,就把我们当成假想敌,我们本来就没有什么阵营。逼得我们结成阵营。
局领导不团结,互相之间争斗,马小松就得利。如果陶局斗垮了鲁局,马小松就可以当副局长。
所以,你现在还不是陶局的靶子,鲁局才是。”
陆皓明心里翻江倒海,原来自己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水下的暗流早已汹涌奔流。
他感叹道:“其实,我也不想得罪陶局,不知他为什么对我这么有成见。”
唐怀德单刀直入:“你给陶局代写论文的事在外面说过?”
陆皓明想了想,摇头道:“应该没说过。”
“也许你记忆有误,肯定在外面漏过口风。不然陶局不会对我说,那个小陆有点吹牛皮,我的论文确实让他改过错别字,他竟然说论文是他写的。”
陆皓明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想,这就是陶之春撒弥天大谎了。论文就是我陆皓明捉笔的,他竟然恬不知耻说只改了几个错别字。
唐怀德说:“不管你说没说过,这事你一定要忘记,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陆皓明认真地点了点头。
唐怀德说:“这还是一件小事。”
“还有更大的事?”
“有人说你怀疑陶局与学校合伙做教辅生意?”
陆皓明问:“谁说的?”
唐怀德说:“谁说的,你也不要问,我只问你有没有这么回事。”
陆皓明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说后勤科老莫确实跟他说过陶局跟几个学校联合做教辅资料生意,但自己不相信,也没插嘴。
唐怀德叹道:“皓明啊,你从学校门进机关门,陶局没有说错啊,你还缺少练历。机关这水深着呢。
这种事不要参与议论,别人一说,你就应该立即走开。事情传来传去就走样。变成了你在后面议论陶局,他不防着你吗?”
陆皓明百口莫辩。他也终于坐实了一件事——陶局对自己误解太深,已经有了成见。
“谢谢您对我一直的关心帮助。我确实比较单纯,总想着汪局长在这儿的民主气氛,大家自由轻松。什么都可以说。”
唐怀德爱怜地盯了他一眼:
“你不能老是拿汪局长来对比,汪局长这人难得一遇啊。你应该多去陶局长家跑跑,让他改变对你的印象。陶局喜欢喝酒。”
陆皓明一字一句地说道:“谢谢您的教诲。”
谈话结束,两人在楼下分手,陆皓明骑摩托回家。进了客厅,文娟正在卧室和人通话。
等文娟出来,陆皓明说:“我想去陶局家里拜访一次。”
文娟瞪大眼睛:“想通了?”
陆皓明点点头:“快中秋了。”
文娟说:“是应该去拜访啊,你不跑领导,别人天天跑,我们护士长就住你们陶局长的楼下。
她说你们小陆单位那个办公室主任,几乎天天在楼梯口可以碰到。但你们小陆,我却没碰到过一次。”
陆皓明的脸都红了,说道:
“我知道要跑,就是做不出来,有人见到马小松在陶局长家当狗呢。”
文娟不相信。
陆皓明说:“陶局是二婚,他的第二个小孩只有3岁,马小松爬在地上,让3岁的小公子骑在他的背上,他一边爬,一边汪汪汪在叫着。
陶局夫人乐开了怀,说她家小宝只要见到马叔叔来了就兴奋,就快乐。”
听得文娟都皱起眉头,半晌才说道:“我不希望你扮狗,但是,平时多去走动,对你有好处。
中秋节那天去,迟了。提前一天去,他家送礼的人也多。你干脆再提前一天,农历13就去把礼送了。”
陆皓明想,文娟考虑事情比较周到。早两天去,自己就可以和陶局倾心一谈了。一定要把误会消除。
他没有在背后议论过什么教辅的事,也没说过他给陶局代写过论文。不过,这些不能明说,一定要含糊一点。
他点点头:“好,就按你的办。”
于是,夫妻俩就计划送什么礼物。
文娟说:“我手头积蓄了10000元存款,礼送重一点,干脆送两瓶茅台,200元一瓶就40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