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明勇的同伴们追了十几步,根本追不上穿了滑冰鞋的乔青青,无奈只好放弃。
“我们走吧。”不管背后林明勇的喊声,乔青青跟邵盛安说。
“嗯。”邵盛安回头看了一眼,只觉得远远都能感觉到林明勇愤恨的眼神。
“手痛不痛?”滑出千来米后邵盛安才问。
“不痛,心里痛快。”
“我一直想问你,你爸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情,就是上辈子。”邵盛安斟酌着用词,“我们结婚时没有请他,但你对你父亲只是冷淡,准备物资的时候你说过不用通知他那边,今天我发现你好像恨他。”
“回家我再跟你说吧,我们先回家,起风了。”
原地,林明勇收回目光,他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不管是那一巴掌,还是同事们八卦好奇探究的视线,都让他难堪。
“林总,你怎么样?”
“林叔,我、我不知道啊,你没事吧?”
林明勇推开杜杰搀扶的手,深吸一口气将口罩戴回去,闷声说:“家门不幸啊,让各位见笑了。”
“哪里哪里,唉都是您的家事,孩子不懂事要慢慢教。”
同事们赶紧打圆场,杜杰不安地转移话题:“都三点了,林叔,陈队长交给您的任务——”
“唉,是,是,还有任务呢,坐上这个位置就要背负起责任来,不能因为我的私事影响走访任务啊,对不住,实在对不住各位了,我们这就走吧。”
一行七八人继续前进,路上聊起其他话题,将这件突发事故抛进寒风里,驱散尴尬的气氛。
接下来的路很顺利,到家时乔诵芝正好醒来,邵母忙前忙后照顾乔诵芝,邵父赶紧烧热水给他们擦洗。住院一个星期,邵盛安只回来过一次,邵父他们都知道乔诵芝的情况稳住了,比较安心。
“医院里什么都好,就是夜里冷得睡不着。”乔诵芝笑着说。
“你受苦了,你们不在家,我夜里也担心得睡不着。”邵母握着乔诵芝的手,感慨地说,“还好你们都顺顺利利平平安安回来了,我们又一家团聚了。”说着红了眼睛。
“妈,是不是家里出事了?是小区出事了?”乔青青觉出不对,邵母不是这样多愁善感的人啊。
邵母擦眼泪:“小区里有好多人死掉了,这个世道太狠了,也不知道是饿死的还是冻死的,我看了好难受啊。”
邵盛安皱眉:“三天前我回来还没有这事,是这几天发生的吗?”他想起了上次去领物资时,哭求军人们为饿死的母亲主持公道的中年女人,难道他们金源小区也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吗?
“是你回医院后的事情了。”邵父叹气,“你们带亲家母住院的前一天,物资船那边不是出新公告了么,公告说以后领物资得本人亲自去领,不能代领了。前两天又发物资了,果然不让人代领,什么理由都不成,楼下小陈他们都背着田老哥和老嫂子去领物资了。”
乔诵芝听着奇怪:“那亲家母怎么说好多人死了?”
“亲家母你不知道,就那天之后,我们小区里抬出来好多尸体啊,不是刚死的,是死了好久的了!小区平时看着没什么,哪里知道那么多人家里都藏着死人,现在电房那边都埋满了!我昨天数了数,多挖了十七个坑!”
乔诵芝吸气。
“她下楼倒垃圾撞见了,当场就给吓到了。”邵父叹气。
邵母侧头没说话,乔诵芝拍拍她的手,无声安慰。
过了一会儿邵母才说:“隔壁栋那家有龙凤胎的人家,我记得那家的老姐姐特别疼孩子,积水那么深了,还要出门划船去给孩子买零食,死了,尸体硬邦邦的,眼睛瞪得老大,被她家里人抬着从我身边过去,我总觉得她在看着我——”
“没有,人家没看你!”邵父立刻说。
邵盛安知道他妈是被吓着了,也安抚道:“妈,你别想太多,我们自己家好好过,别怕!”
夜里乔青青给乔诵芝盖被子,守着她睡。
“你回去睡觉吧,我这么大个人了不用你看着。”
“没事,妈你睡吧,你睡着了我就回去睡。”
乔诵芝叹气,说起白天的事情:“青青,如果我在天灾里被冻死了,我也希望你不要报死亡,我希望你能够拿我的身份证去领物资,多领一份,吃饱一点点。”
几句话让乔青青喉咙发涩,她勉强笑道:“不要,我吃很少就够了,我要妈活着。”
“傻孩子,不是跟你说如果么,不过现在上头管得严,也没办法啦。”
乔青青转移话题:“查得严是好事,不然的话有些人心藏恶意,故意让家里人死去,冒领物资,如果不严查,就放纵了某些人心中的恶念,长此以往就坏了。”
乔诵芝惊讶:“不会吧,谁的心会那么狠?!”
“妈,人心是最难测的。”
等乔诵芝睡着后乔青青回到房间,睡在自己卧室的床上,感受着房间内的地暖,身上的羽绒被像羽毛一样,轻柔又温柔,乔青青整个人都懒洋洋的。
“说说吧,你父亲的事情。”邵盛安躺下来揽住她。乔青青翻身抱住他的腰,低声将上辈子的事情说了。
“……他的算计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