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这本就是朕的东西,”赵踞凝视着她,“既然在你手中,也等同是朕送给你的。”
仙草突然不太想要这东西了,讪笑道:“奴婢只怕受之有愧,何况若给太后知道……”
话音未落,赵踞倾身道:“如璋给你的时候你就敢要,朕给你你反而不敢了?”
仙草一怔。
赵踞已经握住她的手,将玉佩不由分说地摁在掌心里。
仙草又有些紧张:“皇上……”
“别想跟朕玩心机,朕终究都会看出来的。”
仙草正欲后退,皇帝握紧她的肩头,俯身在仙草耳畔低声说道:“朕不想给的东西你都收了,朕想给的东西,你敢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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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幽州节度使之女冯绛到京。
整个宫内对这位人未到名声先已经大噪的冯姑娘甚是好奇,几乎翘首以待,想要看看到底是怎样难得的女子,竟然让蔡太师如此推崇。
而且这位可是据说能够跟颜珮儿一争高下的人物,自然引得万人瞩目。
冯绛进宫这天,正是最热的时候,后宫妃嫔们却一反常态,都顶着烈日躲在伞下,在宫门口探头探脑地张望。
将到午时,突然见到一道红衣的影子出现在宫道之中,一时大家都以为看错了。
很快地,那道影子走近了,原来是个英姿飒爽的少女,头顶绾着灵蛇髻,以灿灿的金花为冠罩住,红色的丝质坦领上襦,露出雪白修长的脖颈,下衬着红色的长裙,随风飘扬。
这样的大热天,如此肃穆庄重的后宫,一个初进宫的女孩子居然身着这样张扬的大红,着实让所有人都开了眼。
其实这女孩子的容貌并不算绝美,但是天生带有一种明艳,更加上因为穿着红衣,越发先声夺人似的,雪肤华容,像是一团烈火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女子,赫然正是幽州节度使冯云飞的女儿冯绛。
后宫妃嫔们跟冯绛的第一次正式见面是在太后的延寿宫。
当时太后还未现身,众妃嫔齐聚等候。
冯绛给安排在月思宫内,在掌事嬷嬷们的规劝教导下,已经换下了那身刺眼的红衣,但是她那种张扬的形象已经深深地印在众妃嫔的心中眼中了。
尤其是王贵人等,暗中引以为笑谈,觉着到底是边蛮之地来的女孩子,浑然不识礼数。
此刻冯绛坐在末尾,虽然换了宫装衣裳,但举手投足,身上却依旧是那股子满不在乎的气质。
大家时不时地窃窃私语,脸上都有好笑之意。
冯绛自然也察觉了,她低头看看自己纤纤的素手,竟笑道:“有趣,京城的女子果然都是这样。”
这一句却非自言自语,声音颇高。
在场众人等不约而同停口,都转头看向她。
众妃嫔里,以罗红药跟江水悠品级最高,但罗红药是讷言的,只垂眸不语,江水悠却频频地扫量冯绛,闻声便含笑道:“冯妹妹是说什么?”
冯绛挑眉道:“方才她们议论我的话都噪到我的耳朵了,那些尖酸刻薄的话,难道你们没听见?”
颜珮儿在罗红药的下手,本来也如罗红药般垂眸静坐,听了这句,便转头看过去。
不料冯绛早就站起身来,竟径直走到首位几位的身前,她挨个地将罗红药,江水悠打量了一遍,最后转身看向颜珮儿。
就在众人不知所措的时候,冯绛盯着颜珮儿道:“我早听说过你的名字,人家都把你叫京城第一美人,我还想是怎么个美人呢,原来是这样娇滴滴柔柔弱弱的,原来皇上喜欢这种的?那我可要让皇上失望了。”
大家都目瞪口呆,如闻天雷。
连颜珮儿这种向来内敛不露之人,听了这般话,不禁也面红耳赤,只得含笑道:“姐姐说哪里话,在宫内,可不得随意说这些不合规矩的才好。”
冯绛不以为然道:“我天生就这张嘴,想到什么说什么,怎么,你不喜欢听我说的?”
颜珮儿低低咳嗽了声,自觉不便再跟她说下去。
不料王贵人先前因为罗红药的关系,差点儿遭殃,所以自打颜珮儿进宫后,便着意地巴结。
这会儿见冯绛口气很冲,让颜珮儿下不了台,王贵人便站起身,冷笑说道:“冯采女虽出身显赫,但是进了宫自然要依照宫规行事,何况你面对的是颜婕妤,你现在尚无品级,怎么连行礼都没有,还在这里胡言乱语地冒犯她?”
冯绛转身斜睨她:“看样子你的品级也比我高啰?”
王贵人哼道:“不敢,的确如此。”
冯绛笑道:“我看你倒是敢的很嘛。”她上前数步,几乎撞到了王贵人身上,逼得对方后退一步,坐回了椅子里。
冯绛才说道:“你最好别招惹我,我也不想上京跟你们这些人为伍,心里火气大着呢,惹急了我……”
她盯着王贵人,抬手往旁边一拍,只听“啪”的一声,那结实的桌子角居然裂开了一道缝。
王贵人吓得叫了出声。
在场众人皆都噤若寒蝉。
颜珮儿望着那道裂缝,脸色也有些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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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草当时自然不在,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