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一声哭□起来,哭□柳师弟和小师弟措手不及,两个人目瞪口呆地看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姑奶奶!您刚刚不还在中气十足地骂人吗?怎么好端端地说哭就哭。
别说两名经验欠缺的师弟□,就连已经带过三四届师弟师妹的叶仓都傻□。
“□、□……”鹿师妹胡乱抹着眼泪,一抹冰冰凉凉的几片雪花就又抹到□脸上,顿时哭□更伤□□,“今天还下雪□……”
“啊?”
三位□乙直男异口同声。
三张脸清一色的懵逼。
“……”鹿师妹一口气梗在咽喉,深呼吸一下,然后掉头往外走,“梅城离钱来城不远,□们抓紧时间过去,说不定还能□到小师祖,亲自向他汇报□今西北隅的情况。”
听到有机会□到小师祖,柳师弟和小师弟顿时加快□步伐,一边走一边不忘小声讨论:
……下雪、下雪怎么□?
……冬天不下雪下啥?
鹿师妹低头,看雪花飘落,掠过《回梦令》第十折“相逢恨短别离总长”,在□中轻轻回答:
十□年前,也是丁年,也是□样一场雪啊。
………………………………………………
小雪又小雪。
六七枚铜铃挂在灰瓦铺就的排山勾滴下,风一吹就叮当叮当地送下几片雪。白雪飘转,擦着薄绵窗纱,落进屋内,落到石砚中,落到重叠的宣纸前,被人□拈花般拈起。不知为何,雪花在那薄红□烟玉的指尖上久久不□。
拈花人轻转指尖。
雪花飘落。
可也不知是因为风,还是因为室内温暖的气流,雪花旋转飘舞,徘徊不去,于是又被轻轻拢住□。
“下雪□……”
仇薄灯搁笔。
茶馆说书人,听客,乃至百弓庄庄主都以为他来天池山,是为□垂钓。
然而此时,灯火照出他面前的红漆缕花案,桌案上堆满□宣纸。纸上写满□密密麻麻的算式,还画□许多普通历师都看不懂的辰图星表。大多写满的纸都堆在左侧,最上面一张辰图星表与西洲的地图重叠起来,其中天池山被着重标出。
在桌案旁,设一张银屏,屏边悬有一面具。
深黑漆金,神秘□丽。
雪花在指尖盘旋,不离去也不融□。
仇薄灯索性□正在画的辰图星表叠放到一旁,安静地半枕手臂,看徘徊指尖的雪。
以迷毂为芯的油灯无声燃烧,明净的火光照亮仇薄灯的脸庞。十□年过去□,除五官越□秾丽靡艳外,他没有□大变□,仿佛始终停留在那一年的雪天,任由时岁流转,依旧是红衣年少。
雪花绕着仇薄灯的指尖忽上忽下,飞舞□一会,忽然被轻微的气流带着,飘卷向窗外。
仇薄灯顺着雪花的轨迹,□视线移向窗外。
夜笼山。
厚厚的积雪反射微光,照出雪花精致的角棱和晶枝。无根的天地之花在仇薄灯的目光中掠过白雾氲氤的天池,掠过池中的月轮倒影,掠过池边的嶙峋山石……叮当,叮当,风铃清响,铃声中雪花落向一株枝干斜横的万年古梅。
晶莹的雪花与深黑的枝干接触。
一点深红陡然绽放。
半遮白月的云层忽然散尽,清辉自高空洒落,雪光与月光交应,照亮整座天池山。光中一点染红一枝,一枝染红一树,一树染红一片,转瞬间,风过天池山,千枝万树,无数梅花一夜盛开。
山高而远,天池映月。
月满沾梅红。
“是你啊。”
仇薄灯说。
他枕着手臂,一□正经。
“缺不缺德啊?西洲天池的梅花出□名的不到隆冬不开,初雪刚下,就把早把它们喊起来……”
又有梅花落案稍。
仇薄灯拈花,没忍住,笑□。
好吧,缺德就缺德吧。
反正以前早就说□,一个杀人另一个就放火。
清风拂面,风中有梅花花瓣擦过仇薄灯眼角,幽冷的清香沾染□梢。仇薄灯望着孤峭的树影,忽然就想起那一年净池的荷花开□正好……有人俯身拭去落到他眼角的花粉,清雅的花香沾染在两人的衣上鬓间。
慢慢地,他不笑□。
恍惚间,仇薄灯总觉□,他的阿洛依旧无处不在。
“可□怎么就找不到你?”
仇薄灯□着清风低低问。
以前,阿洛还是一点冥灵的时候,也无形无相,可不论什么时候他都能感知到。现在,明明天地依旧,阿洛却找不到□。
他的阿洛,去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