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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我以赤诚爱天地(1 / 2)


“天道消散了。”

怀宁君说。

他远眺人间,隐约看见云中的白玉宫殿。他忽然□明白了,其实他进多□次鱬城幻阵,点明多□真相都没□意□,答案□□开始□清晰明了。□些迷宫,能走进去的注定只□□个人,不会再是其他的谁或谁。

许久,怀宁君收回视线,越过纵横交叠的尸首,拾级而上,要登上最后□□塔。

□柄金刀□天而降。

三千飞舟在千钧□发之刻赶到黑云汹涌的不死城,身披银氅的山海阁弟子毫不犹豫地追随红妆女子纵身跃□。刻□“画梁”的金刀插在台阶上,如□条最后的凌厉分界线,人间在上,幽冥在□。

大火熊熊燃起。

烟画棠自火中笔直走出,素腕提金刀,罗裙如初嫁。

怀宁君停□脚步,烟画棠杀意淋漓,他却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知道我怎么说服月母的吗?”

烟画棠拔出插在石阶上的金刀。

横握。

白袍渐成银甲,怀宁君仰起头,瞳孔印出飞扬的火星。或许是烛南浩劫时,左梁诗令他□到了某个人,也或许是今夜的□切都太讥讽了,嘲弄得让他很□说点什么,不拘泥于谁。“……只□□句话。”

“我告诉她,他赌……”

火星盘旋,俶忽明暗。

“赌此后千人为我,万人为我,千万人为我。”

火光照亮怀宁君的脸。

大荒的幽冥被封印对□位昔年的白帝如今的荒君没□太大影响,今夜过后,再没□天外天,也再没□天道,人间将失去它的四极之南。或许他才是最大的赢家,可他却不见得□多么喜悦。

“多伟大,多无私的□句话,可对她来说,应该是最讽刺的笑话吧?”

怀宁君声音空远,仿佛相隔万里,在问云中的另□个人。

月母守凶犁土丘千万载,哪怕族人因仙门而死,哪怕再怨恨人间,都守□来了。因为……她终究还是记得最初的约定啊,扶桑树上,曾经□蓝羽的女孩对白衣的神君允诺。允诺说,等东极建立了,她去守凶犁土丘吧。

她百年□复□。

她不怕的。

她抗住了瘴雾,抗住了万年的困惑,抗住了万年的孤寂,可她最后得到了什么?得到说,神君至死,眼中仍然只□凡人,只□修士,只□仙门。只□人可以依循他的步伐,那她守东极万载,到底算什么?

算笑话吗?

“可她根本不明白,为什么会是千人为我,万人为我,千万人为我——”

怀宁君忽然放声大笑,猛然展开双臂。

“因为他已经无路可走!”

不是眼中只□凡人,也不是只□修士仙门,白衣提剑登不周山的神君希望的,是那个空桑啊。空桑已经碎去,无法回头,神已经不承认他了,妖也已经仇恨他了……□□所求皆成镜月水花,他还能把希望寄托在哪?

无路可走,无法回头。

只余期望。

……望仙门如我,仙妖两两相护。

……望仙凡无分,仙人两两相爱。

望空桑虽然如梦,梦亦留余火。

望火燃不绝。

白凤唳鸣天地,狂风肆卷,森然万鬼□他背后汹涌而出,山海阁弟子齐声咆哮,拔出刀剑,迎向扑面而来的魑魅。烟画棠旋身,金刀化作纷纷扬扬的光芒,落向同样放声怒吼的荒使。

厮杀在最后□□高塔上爆发。

□与死的旋涡,只剩□白袍银甲的怀宁君独自大笑。

怎么会□□么可笑的神?

………………………………………………

□枚夔龙镯。

□空中坠落,翻转半圈,折射□缕金线。

仇薄灯接住了它。

手指收拢蜷屈,夔龙的细鳞烙进肉里……带他看日升月落,带他去天水□线的人不见了,世界空空茫茫□片……那么傻□个呆子,到底自己恨自己恨了多□年?恨到执念成魔,也不敢让他发□。

“怎么□么傻?”仇薄灯轻声问。

往前往后,千年万年,□片天地怎么会与他无关?出身为神,最后不被承认;与妖为友,最后反目成仇;托信与人,最后业障缠身……如果连天地都不爱他了,那他还剩□什么?还□什么?

天上人间,寂静□片。

月母冷冷立在水泽间,不远去,也不上前。仙门衣沾尘血,或叹息,或无颜。

恩恩怨怨。

仇薄灯抬首,以指覆面。

看不见了,听不见了,什么都没□了……他不怕死,也不怕冷,他可以死,可以魂飞魄散,唯独无法失去□个人……不只是天道,那是阿洛啊,是他的阿洛。他护了他那么多年,是偏爱?还是为了人间?

他终究不是至圣至贤。

初雪落云间,轻吻神君眉眼。

依稀似故人。

……曾经□马车行进在崎岖山间,□□年□挥金如土的纨绔变成斤斤计较的商人,说,要在晨时说爱我,要在午后说爱我,要在暮晚说爱我,要在春来惊蛰时说爱我,要在夏至暑满说爱我,要在秋来霜降说爱我,要在冬至雪寒说爱我。

他的恋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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