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有选择的蚕食。但记载中,大荒曾有□极其罕见极其恐怖的全面暴张,十二洲同时面对黑暗的袭击,宛如一个养精蓄锐的恐怖存在不满于一城一洲的胃口,企图将整个十二洲的文明吞吃下腹。
这种程度的大荒扩张被称□“荒厄”,也称□“苏醒”。
而中古,就曾爆发□一场荒厄,当时饱含瘟毒疫气的污秽黑瘴从四面八方涌出,淹没了十二洲。与那时候的黑瘴相比,如今的“瘴月”都□能算是轻霾小雾。仙门弟子奔赴各座城池,相抗相守,世□煎熬。天工府的飞舟就是在这一时期发明出来的。
这一次大荒苏醒的影响足足持续了三千年。
城池凋零,村镇覆灭,百不余一,生灵涂炭。荒厄结束之后,仙门的修士冒险穿行在凶险的旷野中,协助城池重建,自此城池与仙门结契,契约两相生。
可古往今来的经□典籍,却没有哪一□提及这场荒厄的起因。
“神君,也就是阁主您认识的太乙小师祖。仇师祖,仇薄灯。”陶容长老低声开口。“神君陨落后,巫族一直在尝试复活祂。他们其实不属于修士,他们就像如今的祝师祝女一样,是供奉神君的巫祝……更准确一点地说,是今天的祝师祝女□城神的□系是从神君之于巫族衍生出来的。
“祝师祝女与城神之间存在特殊的联系,巫族与祂亦然。”
说到这里,陶容长老微不可觉地停顿了一下。
“鱬城的神鱬能够将命魂赋予城民,使得鱬城的城民在死后能够因循磷火的指引,返回故里一样。反□来鱬城城□也能够将命借给鱬鱼。舟子颜当初就是用这个方法,以一己之力供养整座城池的鱼。”
听到“舟子颜”三个字,左月生下意识□看陶容长老的神情。
他苍老的面容上没有任何变化。
“巫族也用了类似的办法,不同的是神君殒身,尸骨无存,神魂残破。所以他们用了近百年,以禁忌之术,想□神君炼出了一具身躯,这就是傀术的起源。”
左月生一愣。
他想起天雪舟上,仇薄灯的确拥有一个小小的若木傀儡。
陶容长老自嘲笑笑:“声名狼藉正道不容的傀术其实一开始□是一群巫民□了救他们的神发明出来的……后来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引发了一次次灾祸。简直就像什么逃不出□的诅咒。”
左月生说不出□。
“可能当初的巫族不是没想□,傀术一旦流传出□,会引发什么血灾吧。”陶容长老低低地叹了口气,“可他们能怎么做?他们供奉那么□年的神君死了啊……他们□是想要他回来。”
一点微弱的期翼,铸成大错的初端。
“他们失败了?”左月生猜测,“所以傀术流传出□了?引发了荒厄?”
“不。”陶容长老摇头,“傀术流传出□是后来的事了,□当时发生荒厄无□……他们成功了。神君回来了。”
左月生愕然。
既然神君回来了,□什么会引发荒厄?
“回来的神君……”陶容长老痛苦地闭上眼,“他疯了。”
那是仙门不愿意提及的往事。
巫族竭尽全力,可谁又能说其他的仙门不是满怀期待地等待神君的归来?那是不周山断绝后□力炼造出的神骸啊……单以巫族一族之力,怎么可能做到尽善尽美?□少□相助巫族奔走收集天材地宝?□少□同巫族一起推敲唤神的计划?
残缺的记载里,单山海阁一宗,就□神君之返耗尽了大半个宝库。当时的山海阁阁主以身入沧溟,寻觅万里,就□了找到一株合适造骨的玉瑚。
再没有那样浩大的期翼,再没有那样团结的时刻。
所有□忙忙碌碌,□了同一个微弱的信念奔走百年,所有□都在错误的泥泞里越陷越深。
谁也没有想到结果。
“他疯了”
陶容长老睁开,沙哑重复了一遍。
“他……”
“坠魔了。”
“不可能……”
左月生喃喃道。
陶容长老没说□。
这个问题将□少□一同困住了,从古至今。
“不可能!”
左月生猛地跳起来。
“□不是说清洲的神枎是他留下来的后□吗!他要是真疯了,真成魔,又怎么会在清洲留下神枎?”
陶容长老摇头。
“神枎的事是我们到最近才发现,当时没□□道。而且,那时候他……他不像□如今见到的样子,当时他的业障并没有被压制……谁也不□道他□何会是一身业障地归来,而仙门齐力重铸的身躯太强大了,神君神智不清的情况下,没有□能封印他。他走到哪里,就引得哪里的荒瘴肆卷,他从城池中经□,城池就被吞没了……他成了行走的劫厄,行走的灾难。”
陶容长老慢慢地坐下来。
归来的神君不语不言,血衣沥沥,一路疾驰,不□要何往何处□,也不□要做什么。□□他所□之处,尸骨累累。往事难考,有认□神君入魔者,有执意相护者……各方混乱,争执不下……直到神君自清洲而返,重回空桑,剑斩牧天索,十二洲昼夜震荡,荒厄爆发,生灵涂炭。
仙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