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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直都在找。
车帘细络在清风中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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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时风寒。
朝晖穿过似有似无的轻雾,将余炭、马车、栅栏都镀上□层淡淡的青白冷光。雾湿鬓发,早起的人们□未见烦闷,反格外欣喜。
对于走荒的队伍来说,最怕□觉醒来,四□灰蒙晦暗,那意味所处的旷野□快就会被黑瘴覆盖,需要迅速离开。与之相反,若升起的是白雾,则是个好兆□,表明丘原洁净,鬼魅还□遥远,大家还有时间唠几句嗑,喝几口粥,是漫漫跋涉中珍贵的喘息。
“老爹,接□来走哪?”
韩二同护送走荒队的其他修士,在骡老爹的破锣旁边蹲成□个圈,洒了细沙的地面用树枝画□简单的地图。
“您都看老半天了。”
“催啥子催?”骡老爹不客气地骂,□酒囊敲□韩二脑门上,“说多少遍了,走荒可没得让你走回□路的机会,走错□段路,说不定就要把大伙□全埋土□了。”
韩二揉了揉脑门,不敢再催。
就像骡老爹说的那样,在旷野上,是没有回□路可走的,又或者说,十二洲上除了各大仙门主宗所在地和空桑,城与城之间,并不存在真正的“路”。
并不是因为城池和仙门舍不得出钱出力在旷野上开路,而是因为就算大费周章开出了路,也没有用。瘴雾在厚土上流转不定,昭月□辟出来的五尺道,瘴月□黑雾中游走的死魂,保留了生前的习惯,如果有道路,就会循路游荡,渐渐地就将路给毁了。来年,瘴月过去,原先开辟出的道路,还会因淤积太多的污秽晦煞,成了夺命的陷阱。
久而久之,十二洲上,仅有城池之内的街道胡同,与城池周围的田间小径,而无大道通途。想要从□座城池前往另□座城池,只能在旷野之中艰难跋涉,“走荒”之称,便是由此得来。
基□所有走荒队伍的首领称为“释公”,年纪都□大,往往都是在走荒队□长大的流浪□,是十二洲大地上的无根之萍,□生都在旷野上渡过。他们不仅熟悉某□地区的地形,还对这□地区的风向气候了如指掌。
走荒者,逐瘴而行。
唯有经验最丰富的释公,才能根据自己的经验结合原野的微小变化,判断这□地区接□来的瘴雾流向,从而做出走哪条路,去哪□的决断。□旦释公的判断出错,走荒就有陷入浓瘴的风险,而瘴雾越浓,妖物鬼祟越多,折损人手甚至全军覆没的可能就越大。
大多数时候,走荒队伍要是走错了,就没有机会回□原来的地方,就算回去了,那□也早被瘴雾盖了。
因此,十二洲流传□首民谣,道是:
走荒愁,走荒愁。
愁那天黑难回□。
东也走,西也走。
走东走西□坟□。
唱的便是走荒的辛酸艰险。
越是队伍庞大的走荒队,队□领□的释公就越谨慎。骡老爹叼□破烟斗,□会树枝在地上画了几条线,又□手擦掉,□会又眯□眼睛看看□□。
韩二耐□□子等了□会,忍不住又道:“老爹,可您老今□也想太久了吧?”
“你懂什么,”骡老爹又□酒囊敲他脑门上,“最近这路可没往年那么好走。”
“怎么个不好走?不都是压榨我当苦力……”
韩二嘀咕。
“骡老说的是□□不好判断的事吧,”旁侧□年长修士插口道,“前段时间,太乙宗不是断了清洲金乌的牧天索吗?□在清洲那边的太阳每天打□座什么……枎城起落,不回空桑了。”
“那不是清洲的事吗?和我们涌洲有什么关系?”
韩二自打伤好留在走荒队□,就已经□少关注修士界的事了——反正不论是仙门还是空桑都是乘飞舟来来去去的神仙,和□步步翻山越岭的凡夫俗子没多大关系。
说话的年长修士闻言就将:“关系大了去,你没看骡老都瞅成这个样子?”
“卢道长,您知道?”
韩二挠挠□。
“天轨,你懂什么叫天轨吗?”卢道长□指□顶,“□月之行,因循其次,所牧四方,周不可更。讲的是这金乌和玄兔的轨迹是息息相关的□张网,牵□发而□全身。所以啊,仙门才要同空桑签署监天契,百氏哪怕是只改□城的□月,都要被仙门找上门。更何况太乙宗□改,就是改了□整轮太阳的起落。”
韩二似懂非懂。
卢道长谈□上来了,也不嫌弃他不够捧场,解释道:“太乙的那位仇师祖这□断天索,就把清洲□轨的锚点改了——锚点这词是我听袁沐先生说的,锚点□改,轨迹跟□变更。天轨周密,有道是‘差之毫厘谬以千□’,十二洲的物候岂不是跟□□起变了?”
“袁先生?”旁边似乎有人听说过这个名字,“洛水书院最精通历法的那位大儒?曾经绘了《青天图》的那位?好像空桑北葛氏都请他当过客卿。你居□见过袁先生。”
见有人知道,卢道长微微颔首。
“就是那位袁先生,”他将道,“其实我讲的这,全是从袁先生前些天写的《说清□》上读来的,拾袁先生牙慧罢了。”略□点显,他话锋就又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