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样啊。”
左梁诗慢慢地把一根细竹穿过横杆。
他站起身,退后两步,低头看这个左月生没来得及搭好的烤鱼架。
“天外天,既然他们自称天外,那就在天外好好待着。跳出五行,又想把手伸到五行内……”左梁诗的脸庞上掠过一丝罕见的森然,“我就把他们的手砍下来。”
他的气息在这一刻变得极端凶险,极端可怖,仿佛怒海般深不可测!左梁诗年少就非天才,后来也没和大器晚成挂上关系。他的修为在所有仙门掌门中垫底,就算在山海阁,也排不上号……可现在陶容长老却觉得自己不是他的一招之敌!
陶容长老心中惊骇,觉得这名以“和稀泥”著称的阁主,陡然变得陌生了起来。
他到底隐忍了多久?
“走吧。”左梁诗转身,一如既往地笑笑,“诸位阁老们也该登城守海了。我这个阁主也该身先士卒。”
…………………………
“阁会结束了。”
半路,娄江忽然抬头朝山海大殿的方向看了过去。
“你怎么知道?”
“编钟响了。山海大殿的编钟只在召开阁会和结束阁会的时候敲响……”娄江说着,顿了一下,“阁会结束,少阁主应该回来了……你们有人给他留消息吗?”
众人面面相觑。
“呃……”
陆净挠了挠头,就连向来万事细心的娄妈子都忘了留消息……陆净仿佛已经看到左胖子大老远就扯着嗓门嘚瑟,喜气洋洋冲进无射轩,结果被黑灯瞎火人去楼空糊了一脸的懵逼模样。
“我先去接少阁主吧。”娄江无奈叹气,“也不知道他第一次参加阁会情况什么样,总感觉他会和阁老们吵起来。”
陆净和不渡和尚对视了一眼,心说,娄兄啊娄兄,你这宛若操心自家孩子第一次考试考好考砸,有没有闯祸的情况一点都不像左胖他哥……分明就是个老妈子啊!
娄妈子不知道这两位二世祖的腹诽,刚要转身,挂在腰间用来传递消息的“聆神”飘出张叠好的纸来。
娄江展信一看。
“是阁主的消息,说少阁主在阁会上的言谈可圈可点……看来是表现很好,”他神色刚放松了一些,就看到后边的字,“阁主还说,少阁主这几天要静心、修炼?让我转告诸位,恕少阁主暂时无法奉陪。”
“哈?左胖子?静心修炼?”
陆净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原来“修炼”这个词,还能跟左月生这家伙挂钩?
要知道陆净由于十位兄长的阴影,偶尔还会象征性地运转下灵气。而左月生自枎城不打不相识到现在,就没打坐过哪怕一次。娄江叨叨时,他总以“身宽体胖,难以盘膝,欲要修行,必先减肥,且等本少阁出去跑两圈再来”为由,溜得没人影……
“他真不是捅娄子后,被他爹勒令面壁思过吗?”陆净诚挚地问。
娄江:……
忽然就有点担心。
仇薄灯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山海大殿的方向。
“回头我找陶长老问问吧。”娄江将信叠起来,“既然少阁主待在阁主那里,就没事了。我们先去刚刚响笛的地方看看。”
“不是先去红阑街吗?”陆净一边跟着他迅速掠过街道,一边问,“会有其他人赶过去帮忙吧?”
比起经常遇到的同门求援,怎么看都是父母被害真相的线索更重要吧?
“应龙司那边的师弟师妹,实力都不差,一般情况下,除非遇到很棘手的脏物,不会吹响笛。而现在玄武刚刚龟息,晦雨刚下不久,就出现应龙司弟子无法应对鬼祟,格外反常。我担心和静海出现青蝠有关,还是要先去看看。而且……我父母已经死了那么久,比起一条真假善恶未知的线索,我更不希望有同门遇险身亡。”
死去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才最重要。
“娄妈子你真是个好师兄。”陆净沉默片刻,说。
“都说了!不准再那么喊我。”娄江黑着脸,“快走。”
可你真的很像老妈子啊……
陆净在心里嘀咕。
“等等。”
仇薄灯忽然一伸手,拦下了众人。
“怎么?”陆净问。
“血腥。”
仇薄灯言简意赅。
娄江一惊。
他们说话时并没有停下脚步,行进速度很快,但响笛传来的地方在北城五象街的方向,距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就算那边真的出事了,血腥也不至于传这么远……娄江环顾四周,忽然脸色一变。
应龙司的弟子巡城时有明确的分工,五人一组,负责一个街区。五人中有一个人待在街区最高的相风门阙上,以风灯为号,充作守护和指引。
此时此刻,娄江并没有看到相风门阙上的灯光。
他们停下脚步,恰好处于街道的十字路口。大雨中,相接的四条街道忽然变得又长又幽暗,不渡和尚斜跨一步,正面向东。半算子后退一步,正面向南,娄江转身,正面向西,仇薄灯提剑,正面向北。陆净待在四人中间。
仇薄灯闭上眼。
雨水敲击在不同的瓦片,发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