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延漫长,他不想再这样弱小无力。
“我要查明真相。”
要为自己的懦弱和无能赎罪。
左月生一摊手,朝仇薄灯挤眉弄眼,得,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仇薄灯审视着跪在正堂中的原书主角,心说,你都查了一千万字了,最终的幕后黑手还遥遥不见影子呢,鬼知道作者还打算水几个百万几个千万。
初生牛犊不怕虎。
不知未来要走的是什么荆棘路。
“让你入太乙,这种小事我还是能做主的,”仇薄灯想了想,“不过,入门的‘踏悬索,渡九江’你回头还是得补上,没得例外,除非你想一夜之间变成太乙所有弟子的公敌。嗯……太乙用刀的家伙不少,你到时候自己找那些老头子去拜师。”
事实上,原书里叶仓应该是拜在君长老门下。
他天生刀魄,剧情前期为了抢这个徒弟,一群为老不尊的还打过几次架。
不过仇薄灯上次烧了君长老的凤凰尾巴,君长老扭头去掌门那里告了一状,害他被掌门碎碎叨叨地念了好几天。仇大少爷记着这回事,就毫无帮君长老减轻抢徒弟压力的意思。
叶仓一声不吭。
咚、咚、咚。
他直接给仇薄灯磕了三个响头。
左月生和陆净都有些呆了。
他们都是宗门二世祖,让几个人加入宗门,也不过一两句的事。
没想到叶仓这么实诚,这么死心眼。
连响头都叩上了。
仇薄灯端坐不动,受了这三叩之礼。
他是太乙师祖,别说三叩,就是九叩九拜都不算什么。
“既然你入了太乙,”没有别的太乙中人在场,仇薄灯只好勉强代替训诫堂的弟子,给叶仓做起了入宗训诫,“首先,我太乙……算了,这部分好几万年的宗门历史,回头你去藏书阁自己读。略。其次,门规……算了,九十九条门规,你自己去执法堂墙壁上看。略。再次,本门弟子……这部分是师兄师姐的过来经验,你自己找人问。略。”
“……略。”
“……略。”
太一剑一开始还气得在旁边敲地板,后来已经麻木了。
左月生木然地捅了捅陆净:“这绝对是我见过最不像样的入宗训诫。”
陆净轻咳一声:“至少是宗门小师祖亲自主持的,排场独一无二。”
“最后,”仇薄灯忽然收敛了所有漫不经心,坐直了身,俯瞰叶仓的目光骤然变得凛冽,变得咄咄逼人,“只有一件事——”
“叶仓!”
仇薄灯冷喝。
太一剑出鞘,悬立空中,刃口残破的剑身寒光如雪。雪光印在仇薄灯脸上,原本还没有个正形的左月生和陆净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不敢再嘻嘻哈哈了,下意识端正起身。明明只是一间凡人宅邸的正堂,场面却突生肃穆。
“弟子在。”
叶仓应。
“我太乙万载,无弃徒,无叛徒。”
不弃。
不叛。
哪怕只是从仇薄灯这样的一位少年人口中说出,太乙的自傲依旧迎面而来,仿佛千山万水铺开,打山水中走出一位位袍袖飞扬的宗门弟子,在他们背后是巍峨的山门,是曳尾而过的夔龙神凤。
万载太乙,仙门第一。
“入太乙者,若有二心,”
“举宗诛之。”
“是!”
叶仓高声应道。
太一剑轻鸣。
“好了好了,可算结束了,”仇薄灯直不到一盏茶功夫的背瞬间又塌了下去,懒懒散散没个正形地靠在椅背上,“按道理应该给你个太乙腰牌,不过我没带那东西。你要是介意,出去找块木头,自己刻一个也成。自己刻腰牌也是太乙的老手艺了。”
被刚刚两句振奋得热血沸腾的叶仓:……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种上错贼船的感觉。
左月生已经吭哧吭哧地笑了起来:“嘿嘿,是不是看我们仇大少爷穿金戴银,花里胡哨的,觉得太乙很有钱啊?我告诉你!除了他这个特例,十个太乙九个穷,一群剑修刀客连个老婆本都没有哈哈哈哈哈。让你看不上山海阁,该!”
“姓左的说得没错,”仇薄灯撑着下巴,笑吟吟地,“上个月掌门还在和长老们商量,干脆开门缝纫的功课,把缝纫门服也当做功课……俗称开源节流。你现在就可以开始做衣服了,先练练,说不定等回太乙,还能靠这个从你那些师兄师姐手里骗几招刀术。”
“……弟子知道。”
叶仓艰难地说。
仇薄灯又想起了件事,一拍手,补充道:“至于天下第一刀你就不用想了!努努力争取个天下第二吧。”
“我怎么觉得他说的‘天下第一刀’有哪里不对啊。”左月生歪过身和陆净咬耳朵,“他说的谁啊?”
“你连这个都不懂?”
陆净觉得自己今天晚上有望把话本的第二折写出来了,某个不知名的祝师不就是用刀的吗?
“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哎!”
一杯茶连水带杯地砸过来了。
陆净一猫腰闪开了。
左月生鼓掌:“看看看!恼羞成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