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离瑾有心结交李云歌,搞好关系,收拾整理一番后款款而来,谁知听到的是这样的一番话!
简直不啻于于晴天霹雳!
“你,你说玉佩是谁的?!”
李云歌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慌乱之下差点把手中的玉佩扔出去,见他面色难看,唇色煞白的模样,急忙把玉佩放回桌子,不假思索道,“我妹南息的……”
竟然会是她?!
怎么会是她!
怎么可能是她?!
玉离瑾头脑发懵,犹不置信,紧咬着嘴唇,不死心问道,“四月三十那晚她在哪里?”
那是南息第一次夜不归宿,李云歌急了大半夜,他对此事印象深刻。此时被玉离瑾吓住,傻傻地如实说出口,“我,我不知道她在哪里,她一宿没回来……”
那公子眼里聚集着滔天怒意,像一把火要将万物烧得消失殆尽,李云歌一时被震慑住,动作僵硬,额头隐隐冒冷汗。
等回过神来,觉得自己魔怔了,明明不过是弱不禁风的公子家,他居然有些……害怕?
玉离瑾维持着最后一丝冷静,咬牙道,“送客。”
遇雪拿着银钱匆匆而来,看着眼神冷冽,压抑着脾气的玉离瑾,心提到嗓子眼,忙不迭地送李云歌出门。
玉离瑾脑海里思绪万千,一片混乱。他想起过往的点点滴滴,想起之前一直被他忽视的蛛丝马迹。
那夜查到在玲珑山逗留的有好几人,可他第一个便排除了她,像她那般的女子,要娶什么夫得不到?他也试探过,她对男色一无所觉,更不可能色迷心窍一路尾随他。
有好几次,明明她是最大的嫌疑人,可偏偏被自己用各种理由开脱了,难怪他从一开始就不讨厌她,从一开始就觉得隐隐熟悉……可为何偏偏是她?!
原来一切早有预兆。
怪只怪他为她皮相所迷,太过相信她的为人,心底一直为她开脱,没想到她隐竟然是这种混账,隐藏的如此之深!
玉离瑾一个箭步,拿起桌上的玉佩,握的紧紧的。
要不是这块玉佩,这块玉佩……
玉离瑾手一扬,眼里闪过一丝痛恨,忍不住想把它摔得粉碎,试了几次,狠狠闭上眼睛,用力掷向远处,唤道,“玉仞!”
玉仞闻声而动,几个起落翻转,玉佩稳稳地落到手里。
“你都听到了。废物!人就在眼皮子底下都找不到。”玉离瑾咬牙,扭头走向正堂,心火未灭,忍不住把屋里的东西能砸的都砸了,半人高的青花玲珑瓷,细腻光彩的琉璃瓶,价值不菲的整套白玉杯……通通摔碎在地上,屋里一阵砰砰声,又大又吓人。
他真是要恨死她了。
玉离瑾不差钱,用的全都是最好的。那一屋子的瓷器,足够普通百姓吃穿不愁一辈子,但说砸就砸了。
遇雪看到了又心疼又不敢阻拦,那瓷器都是他置办的,其中价值一清二楚,眉毛都皱成一团,“殿下这是怎么了?发好大的火?”
玉仞静默一会,低声道,“找到那人了。”
遇雪一惊,忍不住看向玉仞,“什么?!找到那淫贼了?那还等什么,还不赶紧将那人碎尸万段给殿下解气啊……”
玉仞一言不发,并不理睬他的喋喋不休。
……
等玉离瑾怒气稍退,孤身坐在堂前的交椅上,脚边一地碎片,垂下眼眸,掩下浓郁如墨的瞳孔。
想他今日如此行径真真是失了分寸,更重要的是这几日的谋算都成一场空,平白成了笑话。他计划好了一切,没想到全都是造化弄人,白费心思。
他回想到那些日子里的痛苦,亲人嫌恶,声名狼狈,未婚先孕……以前捧得有多高摔得就有多惨,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南息。
如果没发生那事,他还是高高在上的尊贵皇子,而不是隐姓埋名躲在这里……
玉离瑾唇色煞白,眼底思绪万千,最后归为沉寂。
*
看堂里一时没了动静,遇雪小心翼翼过来收拾一地狼藉,轻声安慰,“殿下?事不宜迟,赶紧将这个淫.贼大卸八块,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玉离瑾神色不明,倘若整个人笼罩在郁色里,沙哑着嗓音,“你知道了?呵,你都知道了。”
“玉仞呐,那人……该如何处置?”
遇雪忍不住插嘴,“自然是死路一条,殿下千金之躯,岂容这等贼人逍遥快活……”
死路一条?是啊,他一开始不就是想让她生死不得吗,怎么事到临门反而难以决断?玉离瑾心下越发冷硬如磐石。
玉仞按着玉水国律法,面无异色道,“亵渎皇亲国戚,乃以下犯上,以大不敬论处,不赦之罪。”
不赦之罪,死罪。
玉水国律法并不完整,皇权至高无上,平民如草芥,像这种以下犯上之事,死不足惜。这种规定直到女主穿越过来,大力呼喊着人人生而平等,平民也是有人权的……才逐渐改变。
虽说脑残了点,但平民地位有所提高,为女主民心所向得到一大助力。可惜后来矫枉过正,有刁民求娶世家贵子不成,钻律法漏洞,铤而走险,意图轻薄……毕竟罪不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