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莘莘一愣,呆呆看着对她伸出手的司韶。
他刚刚喊她……宝宝。
久违的旧时称呼,一下子让她有些茫然。
白莘莘从来都是脸皮厚胆儿肥,平时全部都是她用尽一切手段来弄到司韶害羞,司韶想要让她害羞,基本只有一个情况。
那就是他无奈地抱着她,低声喊她宝宝的时候。
那时候的白莘莘怎么也抵御不了,会红着脸乖乖趴在司韶怀中,把玩他的衬衣纽扣,害羞不说话。
时过境迁,没想到居然他还有喊她宝宝的一天。
虽然只是为了演戏。
对,只是演戏罢了。
司韶那深情的眼神,毫无遮掩的宠溺,在镜头前会完完全全记录下来,丝毫不比他在影视剧里的表现逊色。
身后还有两个跟拍摄影,两架机器对准了他们猛拍,可千万要稳住别当真。
白莘莘自认为她不会演戏,做不到像司韶这样收放自如的情感表达,在镜头的前面万一说错做错,可就不好弄了。
尤其是,他们还不能让老婆婆看出他们是假的。
多说多错,少表达就好。
白莘莘抬手在自己嘴上比划了一下,朝司韶给了个眼神。
司韶也不知道看明白没有,他上前两步来,攥着她的手腕,牵着她走近老婆婆的院子。
“见谅,我妻子性情内向,怕生。”
白莘莘自觉低下头去,视线落在了司韶握着她的手腕。
他的大掌握着她手腕一圈,轻轻松松地,甚至是熟稔地,知道怎么握着她,两个人的姿势最自然,最舒服。
两个人就这么在摄影镜头下面,牵着手走。
老婆婆的院子很干净。是水泥地,沿着台阶一圈是青草,院内有自来水龙头,清洗干净的衣服搭在绳子上,晾在太阳下。
老婆婆六十出头,说起年龄来并不大,可能是因为常年农作,风吹日晒,脸上皱褶颇多,显出了老态。
农村的泥土房,一分为二。正对门的叫做堂屋,摆放了一张陈旧瘸腿的八仙桌,墙壁上供奉着财神像,常年堆火烟熏缭绕,墙面黑黢黢地。
和老婆婆的交谈,全程都是司韶。
随着家常话似的闲聊,老婆婆对于跟拍摄影的概念,固定在了,‘丈夫要给妻子出行留下一个纪念’的拍摄行为,默认了他们的存在。
放在门槛上的,还有一簸箕豆角。
老婆婆摘着豆角,说道:“你看到了,我这里啥好吃的都没有,新媳妇,你要吃,去找前村里的村长家,他们家有城里的吃的。”
白莘莘没说话,就站在司韶的身后,忍住搭话的意思,牵着司韶衣角。
要不要做点什么行为,加深她不正常的表象?
她有点犹豫,看着老婆婆满是皱褶的脸,不太忍心搞些奇怪的事情,让老人家担心。
她想了下,就直接坐在小凳子上,不说话,也不动。
看起来乖乖地。
老婆婆一愣,探究地看去:“新媳妇,你坐我这干啥,我这没吃的,你看见了。”
不走不走,不能走。
白莘莘索性就手抱臂,目光直勾勾落在裂了一条缝的墙体上。
司韶单膝蹲下,握着她的手,眸中全是温柔。
“老婆,这位婆婆家没吃的,我们换一家去吃好吗?”
白莘莘手指轻微蜷了蜷。
喊她老婆……
她抬眸,刚与司韶四目相对,眨了眨眼,就心虚地移开视线,无法和满眼温柔的司韶对视。这个眼神实在是太温柔,温柔到容易让人轻易沉溺。
她一言不发,静静的坐在那儿。
司韶只是无奈地轻轻叹气,然后抬手落在白莘莘的头顶,顺着她的发丝轻轻摸了摸,用哄着的语气低声说:“既然你想在这里,那我们就问婆婆要点吃的,好吗?”
白莘莘垂眸抠着手指,不点头不说话,静默的像一个洋娃娃。
司韶回眸充满歉意地对老婆婆说道:“婆婆,麻烦您,要做午饭的话能给我和妻子增添两份吗?”
老婆婆皱着眉,充满疑惑的看着白莘莘,她上下打量了许久,白莘莘一动不动,不敢回头看她。
“你媳妇……”老婆婆刚说了三个字就叹了叹气,“算了,你们留下来吃午饭也行。”
“我老婆子一个人住,家里没有什么菜,简单的烧个饭,你们能吃吃,不能吃就算了。”
司韶自然是没有异议。
老婆婆摘着豆角,司韶牵着白莘莘的手,温柔的问她:“想起来走一走吗?老公牵着你。”
白莘莘抵不住司韶这样的说话,她抽出手,埋下头去。
她是个傻子,她是个傻子,不要回应他。
司韶面对抵触的白莘莘,还算适应,只伸手摸了摸她的发,低语道:“你的头发乱了,老公帮你梳。”
白莘莘埋着头看不见,只能感觉到司韶的手在她的头上,以手指为梳子,轻轻的梳拢着她的发丝。
一下一下的,轻轻的,温柔的,而又充满怜惜的。
过了一会儿,他好像用头绳将她的发扎了起来。
他也会梳头发吗?扎成什么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