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莘莘的表情逐渐凝化。
真诚变成茫然,眼神透露着懵逼,整个人散发着‘他说了什么’的问号,凑成一个回答,那就是,司韶疯了。
刚刚说话的的确是司韶吧,他的确说了那个词吧。
她举起水晶杯一口干了青柠汁,舔舔唇,心中组织了半天的腹稿,未果。
这不是幻听的话,就太匪夷所思了。
她这么想,也这么看司韶。
男人静静的等着她的答案,眼神里有那么些许意料之中的淡定。
好像不是说错,他在等回答。
这种话还在等回答?!难道不该先去医院好好看看是不是路上出了车祸撞到脑子了!
结婚!
这种话是他能说的吗,还是对着她!
拿来做为一个综艺的条件!
有那么一瞬间白莘莘差点怀疑这一场晚餐是不是司韶接了一个什么综艺,故意整人的。
一个三金影帝,实力与人气并存,现在一片光明,未来云霄之上的男人,会对甩过他的前女友,说这种话?
吓得白莘莘赶紧喝了一口空杯子压惊。
一口空气咕嘟,呛得她咳咳咳。
白莘莘狼狈地趴在桌上,缓了半天。
丢人了,又丢人了。
胳膊被推了推,白莘莘满眼湿漉漉抬起眼皮,司韶一言不发推过来一支水晶杯。
是服务生刚递来的纯净水。
白莘莘接过杯子嘟嘟嘟喝完,放下杯子长舒一口气。
妙龄少女,眼神是看破生死的沧桑与和平。
破罐子一碎到底,也没有什么好掂着捻着的了。
“你刚刚说的是故意想看我笑话,还是真的?”
白莘莘问。
司韶开玩笑故意逗人这种事,怎么可能嘛,他那个性格,是连热闹都不会凑的冰雕娃娃。
明知道这一点,她还是怀着百分之百的希望,渴望百分之零点零一的可能性。
司韶对上白莘莘的视线,她眼底是有着一丝急切,急切想要得到他否定。
想要撇开他,拉开关系,不肯接受。
谈不上有多难受,她没有心,他早就知道了。
只是时隔五年重温,心上的倒刺又在作祟。
“和我结婚。”
他垂着眸淡声重复。
这一次听得清清楚楚,白莘莘没有任何可以找的理由和借口。
是真的。他说得是真的。
他说,要和她结婚。
沉默之间,白莘莘居然有一种,并不讨厌的感觉。
一个月前,王家的小儿子由父母陪同带着媒人,舔着脸上门来,豪气地拍下一张银行卡,说给白家五千万的聘礼,要和她结婚。
那油腻的,令人作呕的,充满算计和轻浮的眼神,白莘莘哪怕心中告诫自己一百句不要结仇,都没有忍住,当场把人给怼了回去。
还有明里暗里,趁着她失势,算计她婚姻的人,每一个都那么让她恶心,讨厌到想让对方从此消失。
可司韶不。
他眼神是干净的,深邃的,认真的,甚至会给白莘莘一种他还爱她的错觉。
不讨厌,心里还有一丝久违的紧张。
一瞬间,她掐了一把自己虎口,让自己干净冷静下来,别瞎想了,错觉错觉,就是错觉。
对,这就只是错觉。
司韶已经不爱她了。
白莘莘低下头戳着盘子里的牛排,牛肉被戳得千疮百孔,处处都是淡粉色。
“你这交易划不来,”白莘莘低着头没看他,嘴里飞速说,“你要给我综艺,还要跟我结婚,你可亏大了。”
司韶该知道的吧,她家出事了,白氏集团这么大的情况,他怎么也该是听过的。落魄的她,现在连个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和她结婚,换言之就是,得不到好处还是一大堆麻烦,一个不好,说不定还会把他自己拖入泥坑。
结婚在两个相爱的人面前,是最幸福的词。在分手多年的前任面前,有多荒唐。
作为他和人交易的条件,拿出来都是可以换取最大利益的筹码,他却作为一个提供资源的人,想要从她这里得到婚姻。
他疯了吗,这种完全颠覆了得失的话,都能对她说。
为了表达严重性,白莘莘夸大风险:“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家现在没钱,还欠债,你要是和我结婚,你家底子都要被掏空。”
司韶:“嗯。”
他知道,也做了。
“还有啊,”白莘莘想了想,又找出来她一个缺点,“我现在也混你这个行业了,你就没考虑过,我一个小新人,要是和你结婚,你如果被我吸血,蹭热度,天天蹭你能把你蹭秃一层皮。”
知道不该,但是司韶脑海中还是浮现出白莘莘抱着他蹭的模样。
他别过头去。
“我不介意。”
白莘莘这次是心服口服。这些他都考虑过,还都做好了心理建设,也就是说,结婚这件事不是他随口提出的,也许,他已经思考了许久。
这就更可怕了!
她什么都不怕,可是眼前这个局面她完全看不懂啊。
难不成分别多年,司韶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