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娜捧着书给孩子念睡前故事,孩子根本不听,她嘟着小脸,认真抠床单上的绣花。
淑婉趴在她身边看她抠,也不知道这小孩从哪抠出来一段线头,粗粗短短的手指揪着线头就往嘴里塞,线头太短塞不进去,她唆唆手指,再去抓线头,循环往复,乐此不疲。
塔娜的声音像催眠曲,孩子还在玩,淑婉趴在床上先睡着了。
她这一夜睡得安稳极了,早上醒了都舍不得睁开眼睛。
淑婉伸个懒腰,春儿听见动静过来撩起床帐。
“娘娘,现在要起吗?”
淑婉侧身看看躺在身边的小孙女,“起吧!”
她小心翼翼地下床,她怕吵醒孩子,特意去外间洗漱换衣服。
春儿笑道:“昨晚娘娘睡得真好,奶娘过来给小格格换尿布您都没醒。”
淑婉也笑了,“给孩子读书哄睡未必管用,但哄我却刚刚好。塔娜是什么时候回去的?”
春儿答道:“小格格睡的时候天已经很晚了,奴才就请大福晋住在隔壁偏殿。刚刚奴才去看,大福晋已经起了,也在洗漱呢!”
这时候前面养心殿的太监过来传话,说皇上、大阿哥和二阿哥一会儿来永寿宫用早饭。
淑婉连忙打发人去膳房,让他们多准备些吃食。她又派人把乖宝接过来,大家一起吃早饭,总不能落下他。
饭桌上摆满各种吃食,一家人挤挤挨挨坐在一起。
最开始的时候一家人吃饭塔娜总要侍立在旁边布菜,淑婉说了几次,塔娜才改了。
现在塔娜吃饭先忏悔自己是懒媳妇,然后就心安理得地去夹自己想吃的菜。
淑婉看看四阿哥,又看看康宝和小宝。
“你们爷仨昨晚没睡吗?瞧你们的黑眼圈,都耷拉到下巴壳子上了。”
四阿哥说道:“睡了,只是睡得晚了点。”
康宝打个哈欠,毫不客气地拆台。“阿玛这话说得不对,咱们睡得挺早的,当时天都快凉了。”
四阿哥:“……”
乖宝说道:“今儿我才知道我和大哥是一个属相。”
淑婉:“这话怎么说?”
“我们都属驴的呗!黑白不分地拉磨干活!”
四阿哥夹起一个素包子塞进乖宝嘴里,“吃都堵不住你的嘴,年纪轻轻的熬个夜怎么了?我还没觉得累,轮得到你们俩抱怨?”
淑婉护着儿子,她说道:“别怪孩子们抱怨,你确实有点过分。你每天连轴转,很少有人能跟得上你的节奏,不仅仅是孩子们,各位老大人也不年轻了,你可怜可怜他们吧!”
四阿哥登上皇位比较亢奋,先帝在时他束手束脚,现在他当家做主,恨不得立刻改天换地。
四阿哥抱怨道:“我也想歇着,可事情那么多,总不能堆在那里不管。不说别的,江南的传言得抓紧时间处理了吧?”
淑婉翻了个白眼,四阿哥变成工作狂后,她劝过好几次,可是四阿哥总是不听,好像这个皇位是借来的,赶着明天要还似的。
她说道:“罢了,你总是有你的道理,等你熬病了,累倒了,我可不伺候你!”
气氛不妙,塔娜和乖宝缩着脖子不敢吭声。康宝怕父母吵起来,赶紧打圆场。
“说到江南的事,我有个想法,不知对不对,阿玛额娘帮我参详参详。”
四阿哥点点头,“你说。”
康宝看塔娜和乖宝吃的差不多了,就让塔娜带着乖宝出去玩。说到江南的事不免要说起先帝中毒的事情,这事不方便让乖宝知道,他还小,康宝怕他说漏嘴。
塔娜哄着乖宝去看小侄女醒没醒,等人走了,康宝对四阿哥说道:“昨日阿玛将伺候过先帝的太医和宫人抓起来秘密审问,这是正常的过程,但我觉得江南的事不是他们做的。
一来他们没有那个胆子,二来这么做对他们没有好处。在宫里伺候的人都不是傻子,他们不可能冒着诛九族的危险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阿玛您细想,除了太医和宫人,还有谁知道先帝中毒的事呢?只有下毒的人了!”
四阿哥拍桌,“是啊!这么简单的事,我怎么没想到呢!”
淑婉吐槽,“因为你熬夜熬傻了呗!”
四阿哥白了她一眼,没理她。
康宝见父母像小孩子一样闹别扭,心里觉得好笑。
他又说道:“要想找到幕后的人不太容易,但我们可以排除几个绝对不会下毒的人。幕后之人毒害先帝肯定有利可图,嫌疑最大的就是诸位皇叔。
五皇叔和七皇叔忠厚老实,他们是随遇而安的性情,不可能是他们。九皇叔自从跟八皇叔闹掰后,除了当差就是吃喝玩乐,他的嫌疑也不大。十皇叔没有那个野心,也没那个能耐,十三皇叔更无可能。
排除那些年纪不大的皇叔,有嫌疑的人一目了然。”
乖宝补充道:“此人能煽动江南的读书人,说明他在江南有些根基。
大伯的人脉在军中,十二叔是苏麻喇姑养大的,肯定不像看起来那样简单,但他一直远离朝堂,这事应该跟他也没关系。十四叔的根基在西北,剩下的皇叔只能算是小孩子,都是光头阿哥。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