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照进房间里,四阿哥疲惫地睁开眼睛,淑婉就躺在他身边,手指搭在四阿哥的手腕上,好像睡梦里也在关注四阿哥的体温。
四阿哥叹了口气,轻轻地往床里面挪了挪。淑婉离他太近了,万一过了病气怎么办。
淑婉睡得很浅,四阿哥轻轻一动,淑婉就醒了。
她困倦地眨眨眼,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摸四阿哥的额头。
“呼,还好。”淑婉松了口气,“没有那么热了,烧退下去了。”
淑婉翻身下床,揉了揉肩膀。
昨晚四阿哥烧得厉害,几乎到了神志不清的地步。淑婉一直忙着给四阿哥擦身子降温,天快亮的时候四阿哥退烧了,淑婉才躺在他身边囫囵睡了一觉。
“我让厨房的人弄点吃的过来,你现在吃不得荤腥,今早上就吃点粥,好不好?”
四阿哥摇头叹道:“我没胃口,吃不下。你不用管我,去别的院子住吧!千万别过了病气!时疫不是闹着玩的,你看那些奴才,他们是没有办法才肯伺候我,若是有的选,他们早就吓跑了。”
淑婉骂道:“你胡说什么呢!奴才也是人,他们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他们跟你非亲非故,当然不愿意冒着风险伺候你。我是谁?我是你媳妇!你现在这么难受,我在这个时候跑了,我还是人吗?”
虽然淑婉说话的样子很凶,但四阿哥心里却很暖。都说患难见真情,他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事情就是娶了淑婉。
四阿哥笑了,“我知道你担心我,我也担心你啊!”
淑婉坐在床边,温柔地摸了摸四阿哥的脸。
“你放心,我身子壮实,这点小病可奈何不了我。大夫昨个儿还跟我说呢!你身体底子好,这次病了只是时运不济。若不是你被人下了药,凭你的底子,何至于生病?”
四阿哥叹了口气,“时运不济,怨不得别人。”
误食了大补的药物是他不谨慎,但时疫不是年年都有,他会中招大约是命不好。
淑婉在四阿哥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我去准备热水给你洗脸,一会儿咱们就吃饭。”
春儿兑好热水,淑婉浸湿毛巾,用力拧干给四阿哥擦脸。
她动作轻柔,毛巾温度适宜,四阿哥闭着眼睛很享受。
“真是难得啊!”四阿哥感叹道,“成亲这么多年,你头一次把我伺候得这么舒服。”
淑婉奸猾,为了逃避干活,刚成亲的时候就假装笨手笨脚,故意勒四阿哥的脖子。
淑婉瞪了他一眼,抓着毛巾摁在四阿哥脸上胡乱擦。
“好没良心的话,我为你生儿育女操持家务,你怎么不提我的辛苦?我又不是老妈子,我才不干老妈子的活计!”
四阿哥挣扎着从毛巾底下钻出来,“好啦,是我说错话了,四福晋原谅我吧!”
服侍四阿哥洗了脸,刷了牙,淑婉也简单地收拾了一下。
早饭很快就准备好了,都是些清淡的小菜和粥品。
四阿哥实在没有胃口,他不想让淑婉担心,只能勉强吃了一些。
用过早饭,淑婉让四阿哥坐着消消食,他们两个说些闲话打发时间。
刚开始还好好的,但是没过多久,四阿哥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伏在床边,把刚吃进去的东西都吐了出来,最后脸色惨白倒在床上。
淑婉吓得魂都快没了,她连忙叫人请大夫过来,然后又命人去把膳房的人都关起来。四阿哥用饭前还好好的,吃了饭就吐了,说不准就是膳房的人动了手脚。
膳房的人快冤死了,他们知道四阿哥病了,特意拿出看家的本事,尽量把清淡的饮食做出好滋味,没想到费了劲没得到主子的赏,反倒被主子关起来了。
大夫也被吓够呛,早上四阿哥都退烧了,怎么肠胃又出了问题?
给四阿哥诊过脉后,大夫心里一沉。
他绿了捋胡子,故作淡定地说道:“呕吐腹泻也是常有的症状,我改一改药方。时疫本就难缠,王爷和福晋要做好准备,这个病一天两天治不好。”
淑婉说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个道理我是懂的。你只管开药熬药,别的不用你管。”
大夫重新写了药方,四阿哥拿过来看了看。
淑婉给大夫使了个眼色,大夫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不一会儿淑婉也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四阿哥到底怎么样?你跟我说实话。”淑婉和大夫找了个僻静地方说话。
大夫叹道:“不太好,王爷肠胃出了问题,他吃不进饭,药汤喝下去会伤肠胃。再者吃了饭身上才有力气,病才好得快。
肠胃的事先不说,我怕晚上。一般来说,白天都不爱发热,到了晚上就容易反复高烧。福晋,你看……”
淑婉皱眉,“你让我看?你才是大夫啊!除了喝药,针灸艾灸推拿能治好四阿哥的病吗?”
大夫叹道:“我……我尽量试试……福晋,我一人计短,您还是请太医过来吧!”
大夫能力有限,淑婉着急也没有办法。幸好皇上虽然去了木兰围场,但依旧留下两个太医守在避暑山庄。
淑婉派人请太医,太医下午刚到,四阿哥又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