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儿吓得腿软脚软起不来,淑婉骂她没出息。
实际上淑婉也没比春儿强多少,她也是扶着墙才站起来的。
下人们互相搀扶着起身,春儿拍着胸口,还觉得心惊肉跳的。
"福晋,刚才真是吓坏我了!皇上太威严了!"
不仅仅是威严,皇上问出来的问题也吓人。就那几个问题,福晋有一处答得不合皇上心意,他们府里上下都要遭殃。
淑婉继续往永和宫走,让春儿等人跟上。
她说道∶"天塌了有高个的顶着,只管像以前一样,一切有我呢!"
春儿苦着脸说道∶""福晋,您说得轻巧,我们能不慌吗?奴才现在还怕得手抖呢!现在皇上不理会,万一将来某一天,皇上又从您的话里琢磨出别的意思,那又该怎么办?"
淑婉顿了一下,确实有春儿说的这种可能,但木已成舟,该答的话已经答完了,现在后悔也晚了。
淑婉平静地说道∶"皇上胸襟广阔,即便我说错了话,想来皇上也不会为难我。"
淑婉挺直腰背,步履优雅从容,跟在她身后的春儿等人放心多了。
到了永和宫,淑婉把半路遇见皇上的事情说了,免得德妃从别人嘴里听到这件事,心里没个准备。
淑婉把自己应对皇上的话讲给德妃听,让德妃帮忙斟酌斟酌,看看有没有疏漏的地方。
德妃听完叹道∶"你应对的还算可以,只是有些话稍显多余。十三阿哥如何,二皇子如何,都与你不相干,你只说自己是妇道人家什么都不懂就够了,偏你话多!"
"额娘说的极是,是我话多了。"淑婉苦笑道,"我没有别的心思,我是心疼长辈。说句难听的话,皇上年纪不小了,也到了享清福的时候了。可是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皇上还要操心子孙的事情,我们做晚辈的也难安心。"
德妃微不可查地点点头,似乎颇为赞同淑婉的话。德妃陪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皇上又会哄人,德妃还是很在意皇上的。
淑婉忙又笑道∶"我和阿哥不仅心疼皇上,还心疼额娘。出了这么大的事,宫里宫外人心惶惶,额娘在宫里也不能安稳。
您惦记着我们,惦记着五公主,惦记着十四阿哥。您这颗心是三头牵着,您生了多少孩子就惦记着多少。
可惜我和四阿哥住在宫外,不能经常进宫向您问安。"
说到这里,淑婉想起了十四阿哥。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臭小子还惦记着他八哥呢!淑婉得上点眼药。
她叹息着说道∶"以前媳妇见到皇上,觉得皇上和气极了,我一点都不怕他。可今日再见到皇上,我才明白什么叫做天威难测。
额娘放心,我再不敢乱出头了。等我回去就关紧府门,除了进宫给您请安,我再不会出门。
儿媳在宫外,不能侍奉额娘,实在不孝。幸亏十四弟和十四弟妹住在宫里,还能陪陪额娘。"
德妃是个很敏锐的人,淑婉很含蓄,不敢把话讲得太明白。她先说自己会闭门不出,紧接着又提到十四阿哥,希望德妃能做个联想。
德妃沉吟了一下,果然联想到了十四阿哥。
"你说的很对,四阿哥看着二皇子,这差事太扎眼,近些日子你千万千万不要出门了,也不必进宫请安。
十四阿哥那里我也要叮嘱一下,让他待在书房好好读书。"
尤其不许他出宫去找八阿哥!
淑婉达到目的微微一笑,反复夸德妃娘娘英明。
淑婉在永和宫坐了一会儿,午膳都没留在宫里吃,跟德妃告辞后直接回了雍郡王府。
皇宫里,皇上更改了路线,命人抬着他去十公主的住处。
十公主的小院子里忙忙乱乱,几个太监在糊窗纱,一个宫女在烧炭盆。透过窗棂,皇上看见屋子里的人捧着东西走来走去,大家好像都在忙着。
皇上身边的太监清清嗓子,吆喝了一嗓子,众人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跪下行礼。
十公主急匆匆地跑出来迎接,她看见皇上怯怯地行礼,"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万福。"
皇上背着手问道∶"你这是做什么呢?"
十公主很少见到皇上,皇上也不像疼八公主那样疼她。皇上就在眼前,十公主有点怕。
她低着头小声说道∶"四嫂刚刚过来看我,她说自己的住处要装扮好,这样住着才舒心。
皇上点点头,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他很少关心十公主,也不太知道她喜欢什么。
父女二人一起沉默,十公主心里也觉得尴尬。
她侧身请父亲到屋里坐,又命人给皇上泡茶。
茶盏放在手边,皇上打量着十公主的住处。屋子里乱糟糟,榻上放着几匹布料,屋里有点冷,-是火盆刚燃起来,二是因为太监们糊着窗纱,窗户透风。
皇上有些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