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这一年注定不能安稳,六月份皇上巡幸塞外。出发的时候裕亲王福全虽然还病着,但情况稳定,并且在逐渐好转。
皇上觉得长兄总会好起来的,于是放心地离开了京城。
谁能想到,到了六月二十六,裕亲王病情突然恶化,当晚就病逝了。
消息传到皇上驻跸之地,皇上悲痛万分,立刻启程带领众皇子回京。
正值盛夏,酷暑难耐,皇上夜间启程,白天休息。回到京城第一件事就是去王府举哀,当场洒泪,痛苦不已。
在裕亲王府,皇上见皇子们没有戴孝,连忙吩咐下去,让皇子们穿孝服。
按照以往的规矩,王爷去世,皇子们不必戴孝。宗人府的官员建议皇上收回成命。
皇上不肯,一定要让皇子们戴孝。
下人们取来孝服,淑婉等人穿戴上。这样的规格,仅次于皇太后和皇后的规格了。
接下来的几日,皇上经常过来祭奠。皇上都来了,皇子们自然不敢怠慢。
淑婉和四阿哥每日早早出门,到裕亲王府待一天,晚上才回来。
酷暑难耐,裕亲王府人又多,冰不太够用,屋子里闷热闷热的。
四阿哥身上又起了痱子,前胸后背,甚至大腿上都起了红疙瘩,看着怕人。
淑婉瞧着心疼,但也无可奈何。只能吩咐下人每天晚上烧洗澡水,里面加上薄荷,让四阿哥睡前泡澡消暑。
在裕亲王府,淑婉他们每天又跪又哭,也不轻松。
这几天膝盖一直是青的,抹药膏也没有用。
四阿哥洗完澡,光着膀子擦头发。他身上的小红点密密麻麻的,不是密集恐惧症,看了也害怕。
淑婉看他一眼赶紧挪开眼,“你这个样子,我都不想让你上床了。”
四阿哥气得直咬牙,“就长了一点痱子,你就嫌弃我了!你忘了夸我俊俏的时候了?”
淑婉摊手,“此一时彼一时嘛!好吧,我承认,我是有亿点点好色。”
四阿哥取出太医院开的药膏,让淑婉帮他抹药。
哼,她越是嫌弃,越要让她抹。
淑婉无奈地把药膏接过来,看着四阿哥满身的红疹子,还有披散开的一小绺头发,以及冒着青色发茬的脑瓜顶。
淑婉深深叹了口气,谁能想到,她的婚姻危机是一身疹子呢?
“这几天也是苦了你了,以前长痱子只是后背那一小块。”可以假装看不见。
“现在居然长了这么多,什么时候能消下去啊?这也太受罪了!”主要是我眼睛受罪。
四阿哥叹气,“等着吧!再等两天出殡就好了。”
淑婉一边抹药一边说道:“皇上是个重感情的人,这些年对裕亲王也是没话说。他应该是希望你们兄弟像他和裕亲王一样和睦吧!”
四阿哥的思维顺着淑婉的话发散了一下。
皇阿玛确实看重兄弟之情,他对兄弟们好点,应该能讨到皇阿玛欢心。
“你说得对,皇上希望我们兄弟和睦,但我们做不到。他和裕亲王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去慈宁宫给太皇太后请安。如果皇阿玛只有我和十三弟两个孩子,我们也能和睦相处。”
可惜皇上的孩子太多了,像八阿哥他们仨这么团结的都少见。
淑婉涂完了后背,让四阿哥转身,给他涂前面。
“我瞧着皇上很憔悴的样子,索额图一事还没个定论,裕亲王又突然离世,皇上恐怕承受不了。”
四阿哥叹气,“咱们做好分内的事,就是给皇阿玛分忧了。”
帝王之家就是这样,四阿哥想关心皇上也不敢明着说,他怕皇上多想,也怕其他兄弟多想。
七月初五,裕亲王出殡,皇上皇太后来到王府痛哭。
葬礼结束后,第二天皇上又继续中断的塞外之行。
皇上走后,京城又安静下来。
四阿哥对外称病,淑婉请来太医,让太医好好给四阿哥调理身体。
四阿哥吃了药,又连着泡了七天薄荷水,身上的红疙瘩总算消下去了。
淑婉继续准备开作坊的事,四阿哥给她推荐了几个人,看着都还不错。
淑婉打发他们去作坊里跟老师傅学习,有两个特别倨傲的,直接被淑婉打发了。
剩下的人不敢仗着四阿哥的势,一个个乖觉得很,很快就明白作坊的操作流程了。
经过考核后,淑婉又把他们送到铺子里,让他们感受一下铺子里的产品和经营模式,然后就打发人去外地开作坊了。
五福晋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她开始调查经常倒卖货物的商人背景,准备挑几个顺眼的,再跟他们谈谈代理商的事情。
淑婉的生意有条不紊地发展,到了八月初,曹太太突然上门求见。
雍郡王府的门槛高,一般来说,像曹太太这种身份的人求见,门房不必通报,直接就挡回去了。
但曹太太不同,淑婉之前心血来潮,跟门房打了招呼,告诉他们如果曹太太上门,必须进去通报。
这回曹太太突然求上门来,想来是有急事,淑婉决定还是见一面。
郡王府的嬷嬷接曹太太进来,曹太太走在郡王府里半低着头看着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