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谈何容易?她确实不喜欢庶子庶女,也不喜欢当后妈,但小阿哥那么小,谁能冷眼看着一个降生没多久的小生命就这样消失?
“我记得上午请了太医对吧?”
一直跟在后面的李格格的宫女上前答道:“回福晋的话,太医一直都在。小阿哥反反复复地发热,太医也无能为力。”
淑婉让夏儿跑个腿,“你去找两个机灵的小太监,一个去太医院再请几个擅长儿科的太医过来,另一个去通知四阿哥。”
刚进后院,淑婉就听见李格格压抑的哭声。
淑婉连忙进屋去看,太医停下手里的事情给淑婉行礼。
“福晋,小阿哥高热不退,各种法子都试过了,全都不管用,只能试试烈酒擦身了。”
淑婉不太赞同,“孩子太小,用酒恐怕受不住。”
太医也急得满头是汗,“臣无能,实在想不出别的法子了。”
李格格一味地哭,身边的事全然不理,淑婉看了看小阿哥,只能点头。
“行,你试试吧!”
太医往酒里掺水,然后给小阿哥擦身,高热暂时退了,但小阿哥还在昏迷中,奶娘给他喂奶都不张嘴。
不大一会儿又来了三个太医,四阿哥也从外面回来了。
“孩子怎么样了?”
淑婉刚要说话,李格格从床边,嗖地一下扑到四阿哥的怀里。
“爷,你总算回来了……小阿哥他、他高热不退,怕是……”
四位太医连忙低头,压低声音讨论小阿哥的病情。
淑婉没忍住瞪了李格格一眼,她扭过头去,不看他们搂搂抱抱。
太医们轮番诊脉,他们商量了一会儿,一起过来给四阿哥行礼。
“臣等医术不精,四阿哥和福晋早做准备吧!微臣这就开方子,给小阿哥喂一点药,但是能不能起作用,就要看天意了。”
李格格听了这话,柔弱地晕倒在四阿哥的怀里。
她今日穿了一件牙白色的衣裳,衣襟上绣着藕色的玉兰花,配着她苍白的脸颊,当真是我见犹怜。
太医们移开目光,一起斟酌着方子的剂量。
四阿哥黑沉着脸,抱起李格格把她送回房里。
淑婉吩咐宫女奶娘准备好炉子,药罐和水,准备给小阿哥熬药。
又找了一个腿脚快的小太监,让他在门口等着,等太医开好药方,他立刻去药房取药。
药熬好了,也灌下去了,但小阿哥最终还是没有醒来。李格格晕了很长时间,一直都没有过来再看一眼。
四阿哥和淑婉守在这里,直到小阿哥的身体一点一点变得僵硬。
淑婉心里很难受,眼睛红红的,忍不住想流泪。虽然这不是她的孩子,但她还是见不得这种场景。
四阿哥低声说道:“别哭,小孩子难养,宫里都是这样的。”
屋里一大堆宫女太监,淑婉偷偷勾住他的手指。“我知道你难受,你回屋去吧!偷偷哭也没人看见,剩下的事情我能料理清楚。”
四阿哥摇了摇头,“还是你回去吧!你心太软,见不得这个。小阿哥从出生起就经常生病,我心里早有准备。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算是我这个做父亲的,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
四阿哥撵淑婉离开,淑婉不放心他,离开的时候一步三回头。
四阿哥冲她勉强地笑了笑,还挥了挥手,淑婉看他应该能撑得住,便离开了后院。
回到正房,宁嬷嬷给淑婉冲了一杯蜂蜜水。
“福晋,您心里难受,奴才都知道,但饭还是要吃的。奴才擅自做主,让膳房做了些好克化的吃食,一份送到您这里,一份送到后院给四阿哥。”
淑婉问:“李格格那里呢?”
宁嬷嬷摇头,“据说还没醒。”
淑婉冷笑,“她倒是会晕。”
冰香附和道:“可不是嘛!正正好好晕倒在四阿哥的怀里,好像四阿哥的怀抱是她的床!”
春儿也说道:“这种时候还想着争宠呢!真是贼心不死,不要脸!”
夏儿怕淑婉听了心里不舒服,便把这事往小了说。
“这些日子李格格衣不解带地照顾孩子,受了刺激晕倒是很正常的。她未必想着争宠,即便她真的想争,也不敢在福晋面前碍眼啊!”
宁嬷嬷笑道:“你们啊!见识还是浅了!”
她对淑婉说道:“以奴才浅见,李格格是个聪明人。对她来说,这个时候不争,以后就没机会了。四阿哥待福晋好,冷落了李格格。没有了孩子,李格格想见四阿哥一面都很难。左右孩子是保不住了,干脆利用四阿哥最后的怜惜,赶紧再生一个。”
秋香叹道:“这未免太冷血。”
宁嬷嬷淡淡地说道:“没有宠爱和孩子,李格格的日子比你难过多了。你觉得她冷血,但她是为了生存。”
她劝淑婉不要心软,“福晋千万不要同情她,反过来若是她得意了,您贵为福晋,日子也不会好过,您看五福晋就知道了。宫里就是这样,像一个战场,谁心软,谁就输了。依奴才看,李格格还是不够狠。若她够狠,刚刚就不该晕,她怕了,躲在屋子里不敢看。其实,比起晕倒,守在小阿哥床前哭,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