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回到家里,淑婉命人摆饭。
四阿哥一边洗手一边骂五阿哥蠢,“里外不分,五福晋嫁给他真是倒了大霉。”
淑婉给他递擦手的帕子,“五阿哥又做什么了?”
四阿哥扶淑婉坐下,“三哥三嫂去道歉,我去送谢礼,五弟直接替弟妹拒绝了,还说她皮糙肉厚摔不坏。你听听,这是人话吗?”
淑婉笑了笑,四阿哥是做哥哥的,他骂五阿哥是猪都可以,但淑婉是做嫂子的,就不能附和了。
“我听老辈人说,有些男人开窍晚,五阿哥应该就是这种类型了。虽然成家了,但还是像小孩子一样,喜恶都挂在脸上,过几年开窍就好了。”
四阿哥摇头,“宫里的人哪有开窍晚的?他就是蠢!”
淑婉淡淡地笑,其实不是五阿哥蠢,他是太后带大的,太后心思单纯,她哪能教出城府深的孩子?当初皇上把五阿哥交给太后抚养,就已经做好五阿哥被养废的准备。
最开始太后有太皇太后护着,后来有皇上护着,她都不懂后宅的弯弯绕绕,怎么教导五阿哥?
想来也是造化弄人,太后年轻时候吃够了小妾的苦头,她教出来的孩子却宠妾灭妻,多么地讽刺。
四阿哥给淑婉舀了一碗药膳补汤,“你喝不进安胎药,好歹喝点补汤,不然我不放心。”
淑婉接过碗,眉头拧在一起,油腥味和药味混在一起,闻着就恶心。
她捏着鼻子,一口气把补汤喝干,四阿哥连忙夹了一块豆腐塞进淑婉嘴里,帮她冲一冲味道。
淑婉捂着胃静坐了一会儿,四阿哥小心问道:“感觉怎么样?”
淑婉脸色一变,捂着嘴冲到后面,把刚吃进去的东西都吐出来了。
宁嬷嬷拍着淑婉的后背,四阿哥倒水给淑婉漱口。
淑婉恹恹地说道:“你快回去,吐出来的秽物多脏啊!气味也不好闻!”
四阿哥叹道:“我怎么会嫌弃你?”
可能是怀孕的人更加多愁善感,四阿哥这一句话让淑婉红了眼眶。他是皇子,生来高贵,寻常男人见妻子呕吐可能都躲得远远的,四阿哥却不嫌弃她。
四阿哥服侍她漱口,还帮她擦眼泪。
“瞧你,这么点小事也要哭,你羞不羞?”
淑婉带着哭腔说道:“谁哭了?犯恶心的时候大家都要掉眼泪的。”
四阿哥忍不住笑,“好了,是我说错了,福晋大人大量,不要跟我一般见识。还想吐吗?”
淑婉摇头,“不吐了,都吐干净了,我又饿了。”
两人回到前面继续吃饭,淑婉只挑清淡的素菜吃,饭量也不如以前,只吃一小碗饭就说饱了。
四阿哥心里发愁,淑婉胃口不佳,饭量也小,她吃这么少,孩子能长大吗?再者太医开的保胎药和药膳她都喝不下去,胎儿能稳吗?
“我再请两个太医过来,你喝不进保胎的汤药,我让太医再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针灸保胎。”
淑婉不想扎针,她是装肚子疼,不是真肚子疼,孩子没事,她何必遭那个罪。
“阿哥别忙了,昨天我肚子疼了一会儿,晚上就不疼了,也没见红。昨晚睡得也好,就是总做梦。您也知道,太医最爱吓唬人,一点点小病都要夸大成不治之症。我不想扎针受罪,阿哥饶了我吧!”
淑婉眼睛转了转,把话题往孩子的命格上引。
“宁嬷嬷说,怀孕的人最忌多思多想。我看开了,也不乱想了。孩子能不能保住……就随缘吧!”
淑婉无奈地笑,“雁过留声,传言总会有消失的一天,但那些诽谤的话肯定会在众人心里留下印迹。人这一辈子不可能没病没灾,我很怕,我怕某天我病了,别人会说是孩子把我克病的,孩子心里该多难过啊?”
淑婉背过身去擦了擦眼泪,“如果孩子真的保不住了,也许对他来说是一件幸事。”
四阿哥气得把茶盏重重地撂在桌上,“你又说这种丧气话!孩子还好好的,你这个当额娘的偏要咒他!”
“他是我肚子里的肉,你当我愿意咒他?”淑婉冲四阿哥发脾气,“你只让我把孩子生下来,你有为他的将来考虑过吗?你有本事摔茶盏,你倒是出去堵住别人的嘴啊!堵不住嘴也行,你让他们改口,说我的孩子不是命硬,只有别人克他的,他从来不克人,你去说啊!去啊!”
说完,淑婉回到里间赌气躺下,四阿哥生气去了前院。
四阿哥和福晋吵架,奴才们吓得噤若寒蝉。
淑婉躺在床上,脸冲着里面,瞪着眼睛发呆。
宁嬷嬷搓着手,在她床前转圈圈。
“福晋……”宁嬷嬷小心翼翼地开口,“您别怪奴才多嘴。”
淑婉噗嗤一声笑了,这个宁嬷嬷啊!她喜欢教人的毛病是改不了了。
“不容嬷嬷多嘴,嬷嬷也多嘴多回了,有话快说吧!不要憋坏了!”
宁嬷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福晋,不是奴才大惊小怪,您不是说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