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妙的血腥味开始弥散,血滴自侧颈滚落,好似雪上红珠。
入魔之人会对鲜血拥有渴望,这是修真界人尽皆知的常识。
谢镜辞鼓起勇气,直勾勾看着他的眼睛,嗓音低而清,宛如难以抗拒的蛊惑:“给你,过来。”
仅凭四个字,便足以将他好不容易搭建起来的壁垒轰然击碎。
“只是为了帮你舒解魔气而已,不必多想。”
屋子里满是和煦的微光,在一片朦胧寂静里,裴渡听她继续说:“你不会让我白白流血吧?裴渡。”
她总是有许许多多的办法,能让他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于是少年人垂眸俯身,单薄苍白的唇笨拙且生涩,在半空停滞片刻,终究还是落在那片莹白肌肤。
薄唇柔软,轻轻陷在凝脂般的侧颈之间。裴渡心尖发颤,迟疑着轻轻一抿,当唇瓣触碰到第一滴血,瞳色愈红。
这是被他放在心上许多年的姑娘。
他从未与她如此亲近,亲近得……近乎于亵渎。
可他们拥有的借口却是再合理不过,一切全为了抵消魔气带来的冲动。
有了这个冠冕堂皇的假象,伴随心底逐渐滋生的渴求,薄唇渐渐加大力道,由浅尝辄止的触碰变为碾转反复,任由血液流淌,被他吞入腹中。
此刻正值晌午,阳光明亮得晃眼,映亮每一处难以言明的角落。
少年的呼吸打在谢镜辞侧颈,好似潮水起浪,一波接着一波,生出漫无边际的痒。
脖颈本就是极为私密敏锐的地方,她被勾得脊背发颤,听见自己越发沉重的呼吸,羞怯感铺天盖地,无言伸出右手,覆在裴渡微微弓起的后背。
若想让魔气褪去,她得像以往那样,尽快为他疏通筋脉。
可这种姿势,实在是――
谢镜辞已经足够害羞,不成想在这般情境之下,门外竟有一道人影匆匆晃过。
耳边很快传来意料之外的敲门声,以及一道清亮男音:“小渡,辞辞在你房间吗?”
是谢疏。
若是他在这时进了屋――
她的心跳完全乱了节拍,下意识想找个地方藏起来,然而刚有挣脱后退的动作,脊背便被不由分说按住。
裴、裴裴裴渡?
谢镜辞因这个动作瞬间睁大眼睛。
房间里唯有两人交织的呼吸,空气弥漫开粘腻的热。裴渡右手按在她后背,薄瓣则略微移开,若有似无贴在皮肤。
他声线很低,如同刚刚睡醒,对门外之人做出回应:“谢小姐不在。发生什么事了?”
“那丫头,一个人不知道又跑去了哪儿,房间里找不见人影。”
门外的谢疏叹了口气:“你是不是在休息?抱歉抱歉,我再去别的地方找找。”
薄唇轻轻落下,又悄无声息地移开,引出一道道微不可查的电流。
谢镜辞的脸滚滚发烫,听他沉声开口,语气倒是一本正经,寻不出猫腻:“辛苦前辈。”
口口声声说着“辛苦”,其实正把对方找的人压在身下,双方只隔了一层木门。
怎么会有这样过分的人。
她咬住下唇,竭力不发出奇怪的声音,听见谢疏临走前又道:“对了,昨日你第一次祛魔,身体很可能不适应。倘若觉得有异,一定要告诉我们。”
裴渡应了声“好”。
门前人影消失的瞬间,屋内隐秘的暗潮逐渐释放。
裴渡动作没停,右手覆在她凸起的脊骨,拇指轻轻一按,透过薄薄衣物,感受近在咫尺的温度。
他不敢相信这是由自己做出的举动,在朦胧意识里,莫名想起那个自另一处世界而来的谢小姐。
听说在她那里,他们两人已相互表明了心意。
哪怕微乎其微,可在大千世界中,的确存在着那样一种可能性,谢小姐也会心悦于他。
那……他也可以吗?在此时此刻,主动向他扬起脖颈的谢小姐,她又对他怀抱着怎样的情愫?
衣物摩挲的声响OO@@,脖间的触感不似吸血,更像亲吻。恍惚之间,谢镜辞察觉到一抹温软的温度。
这虽是由她主动造成的结果,可亲身体会到这种感受,才发觉一切都超出了预期。
在这短短的须臾,谢镜辞整个身子都在烧,头皮轰隆隆地炸开,心里的小人缩成一团。
柔软的触感裹挟着滚烫的热,撩拨出丝丝战栗。肌肤的触碰时有时无,疯狂,放肆,却也极度克制。
这是一种暧昧至极的试探。
裴渡他……用了舌尖,轻轻一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