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渊三关的烽火,终于多年之后这年关已过,初春未知的雪夜,吹出了边塞。 并以野火燎原之势,点燃了七杀王城,烧向了金帐王庭,也烧向了天狼八部! 大战,在所有人都不曾预料到的情况之下,轰然爆发! “昂!” 云雾中龙吟声烈,雪原之上,马蹄声奔腾如雷。 一地一天,一前一后。 前者率万余神策军纵横南北,击溃一处处小部落,而后者,则御龙而翔,欲强则杀。 林启天率领的水云关守军于最后打扫战场,接管城池与部落。 前后不过月余时间,汇聚于七杀王城周边的大小部族,三十余万天狼精锐被彻底击溃。 诸多天狼王族,贵族高层死伤七八,余众溃散四方,或死于追杀,或死于荒野…… 消息一出,天下震动,关内塞外,拥兵称尊者,一时之间,人人自危,暗流涌动。 …… …… 卡察! 翻涌的乌云之间,有电蛇雷龙奔走,未多时,细密的雨点由小变大, 目之所及,天地尽是一片朦胧。 “天广地大,星海浩瀚,人存其间,何其之渺小?不说星海之远,只四海之宽广,穷尽我等一生,也难以尽踏!” 蓑衣斗笠竹杖芒鞋,雨中的荒山野庙门前,鱼玄机杵杖而立,望着弥散的风雨,不由感叹: “老道少年时,就极喜天下景观,少有诵经打坐的时候,每每托词于追寻祖师足迹,而云游天下…… 后来,师尊、师兄接连逝去,老道执掌悬空寺,直到现在,两百多年未曾出过如此远门了……” “人活一世,本就不是只有修行,您老无为而为,或许更契合祖师之道……” 陆青亭垂手而立,神情暗然。 他这话,自无半分吹捧的意思在内。 身为悬空山千年以来的第二尊武圣,鱼玄机的天赋其实极为一般,不说与历代弟子相比,便是其当代,也在七子之中垫底。 可偏偏,是他成就武圣。 “近些年,天下的邪魅越发的多,传说中的天变,只怕比想象中更为勐烈啊!” 伸手接下庙檐淌下的雨水,鱼玄机眉头不禁微微皱起: “难怪大离这般肥沃之地,也连年灾荒……” 天地广大,温差也大,若有人能一日间走遍大江南北,足可体会到四季轮转。 同在塞外,大离王朝与天狼一南一北,一者苦寒,一者却可算得天独厚。 大离只有春秋,无有冬夏,一年到头,皆是温度适宜,可谓乐土。 但天变自也不会忽略任何一处。 塞外大风雪的这些年,大离境内也是天灾频发,不止是风雪,便是这雨水,也变了…… “天变如此,人能如何?” 陆青亭反而看得开。 下山的这些年,他经历的太多太多,早非当年那懵懂心善的小道士。 “红尘如潮,人如水,沉沉浮浮大半生……” 一场长叹,鱼玄机已自坐回了篝火之畔,他的身上潮气深重,斗笠之下的面容苍老到了极点。 其气息更是虚弱,好似已至谷底。 “师叔祖……” 陆青亭忙伸手搀扶,心中难过:“若非您将真气传给我,也不会……” “老道活了三百年,虽不如祖师,可也胜过古今绝大多数人了,还不知足?” 伸手感受着篝火的温度,鱼玄机轻声告戒着: “你的天赋比之老道好上不少,又早得道果,这真气不传给你,难道传给顾轻衣那小丫头?” “师叔祖。” 陆青亭苦笑: “师姐的天赋,更胜过我……” “或许吧,那小丫头……” 鱼玄机摇摇头,没有纠结于此,而是交代着后事。 陆青亭心中悲戚,却也只能静静听着。 “十都之成,在于运数,武圣之成,在于大势……前者看命,后者看心。 你虽玄关已开,又受了老道三百年纯阳真气,但想要破关成圣,也是难上加难!” “若非万不得已,武圣万不可成于十都之前,切记,切记……” “……大衍山一战之后,天下局势已趋明朗,未来取天下者,就在西北、七杀二者之间……” “大明太祖、太宗对我悬空山恩惠太重,纵无法襄助,也不能落井下石……” “七劫剑认你为主,未来悬空山主,也只有你来做了。切记,不要与庙堂牵扯过深……” …… 事无巨细,自悬空山说至天下局势,又谈及未来天变。 鱼玄机神情肃穆,将自己所知尽数传授给眼前的后辈。 “弟子谨记于心!” 陆青亭含泪躬身。 寿元大限,实非人力可救,而他这位师叔祖,还是以禁忌之术,强自延寿百载。 到得如今,纵然有着传说中的灵丹妙药,也延不得寿了。 “……昔年,寒月散人曾来拜访,以一卦换走七劫三剑招,他说过,三百年后,天地大变!” 鱼玄机说着,已转为传音,声音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