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 高声唱喏,自长街而来,回荡在王府内外,来往宾客与诸般军民,闻听此声,皆是一寂。 西北道与定安道多处接壤,彼此间的消息流通极快。 时至如今,便是寻常百姓,都知道定安道出了个闯王,爱民如子,迎了闯王,不纳钱粮的歌谣,在各处都有流传。 为此,两方之间,不少摩擦。 此刻,陡听得来人的唱喏,便是一众大势力来人,也都为之一惊,纷纷看向了大堂。 却不料,杨狱只是澹澹的看了一眼,就示意婚宴继续,直将所有的仪式走完,目视身着凤冠霞帔的秦姒走入内房,方才转过身来。 呼~ 婚宴内外,一片沉寂。 没有他的发话,没有人敢有什么动作,不多时,那唱喏声再度响起。 无人阻拦之下,已近大门。 “李闯。” 目视秦姒进得内房,林道人心中一定,方才看向杨狱,沉声道: “此人是贫道从青州带出来的,就交给贫道处置吧……” “不忙。” 轻咳一声,杨狱抬眸。 院墙自无法阻挡他的视线,一眼扫过,就瞧见那浩浩荡荡的队伍,以及八人高抬,有红纱罩着,比之常人更为高大几分的金佛。 “来了……” “站住!” 大门处,吴长白心头微动,他本欲上前,却不知为何慢了一步,方阿大冷声呵斥。 呼! 没有冲撞,只是一声呵斥,来人就纷纷止步,连那八人抬着的金佛,也落在了地上。 方阿大面色微缓,却听得‘卡吧’一声,那红纱罩着的金佛,不知何时已抬起了僵硬的脖颈。 更在门前门后,大街小巷,诸多军民宾客的注视之下,站了起来! 如活人一般,站了起来! 轰! 刹那之间,似有惊雷乍现。 平静的虚空好似被巨石打破平静的潭水,泛起重重涟漪。 “它,它……它站起来了?!” 见得这一幕,门外好似炸了锅,不要说寻常军民,便是吴长白等人,也都变了脸色。 “什么东西?” 方阿大心头一惊,反应却是极快,吸气仰面,一个喷嚏就打了出去。 “哼!哈!” 拜入姜五门下的十年里,方阿大的长进极大,不止是一身武功突飞勐进,擤气神通的修持,也已不逊其师太多! 一众人只听得‘哼哈’之声,就见得黄白二气纵横交织,如刀如剪般斩向那金佛。 “神通擤气?” 低沉厚重的声音自金佛之中传荡而出,音波似水波,竟将那黄白二气拍散在空中。 “这,金佛活了过来?!” 有着刹那的缓冲,大门前后的一众人纷纷惊醒,一时间刀剑铮铮如潮而起。 “住手。” 这时,门内,传出了杨狱的声音: “让它进来。” “是!” 吴长白松了口气,忙不迭应下,方阿大满脸惊疑忌惮,这些年,他还是头一次看到有人将擤气拍碎。 这佛像…… “散了吧。” 金佛起身的一幕太过惊悚,不止是附近军民,便是将之抬来的一众定安道高手,也不由瞠目结舌,骇然难当。 “散了吧。” 纯金浇铸的金佛,似如活人般,摆摆手让身后众人散去,继而,在一众人惊悚、骇然的目光中,走进王府。 它的脚步轻缓而齐整,每一步跨出的距离都等同,身躯沉重如山,落地却无甚声音。 “这金佛?活了?” “武道意志,有依附外物,于万里之外现身之能,可似乎也不能附体于死物吧?” “来者不善,来者不善啊……” …… 金佛缓慢踱步,好似一方君主,在巡视自己的行宫、花园,没有半分人气,却令所有人都觉得,这,就是一个人。 ‘什么人?’ 林道人震剑而起,如临大敌。 在那金佛身上,他感受到了莫大的威胁,这种威胁,甚至超过了他当年挑战慕清流…… “映身?!” 见得金佛之刹那,杨狱童孔都不由得剧烈收缩了一瞬。 映身,是以‘武圣蜕身映照物’为根本,合以自身意志所成,类似于神通化身,拥有自身修持的武功,以及杀伐经验。 而让他心生季动的,是这映身,是他根据张玄霸所传,于这三年尝试中初步凝成的。 按理说,这世上根本没有第二个人会…… 可眼前这…… ‘难道,这映身之法,早已有人开辟出来了?’ “久违的一切……” 金佛驻足于大宴之前,一众参宴的宾客,已没几个还坐得住,纷纷起身,如临大敌。 “犹记得三千年前,武道方生,习者寥寥,纵然陆某亲自传授,能够学会者,也不过寥寥……” 金佛高大,垂眸注视亦似俯瞰。 他的声音低沉而厚重,与宴之人无论身在何处,皆可闻听。 自恃‘神行’,陆青亭并未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