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神通千奇百怪,道果的仪式更多光怪陆离,其中不乏悖逆人伦,看似极易,实则极难的仪式。 比如牛头。 依着徐文纪的道果杂谈所言,牛头道果,在过去三千余年里,曾出现过七八次之多,自然,也就被记录了下来。 作为阴司战将,神通‘牛魔’是罕见的攻伐神通,只是其仪式…… 如果,大内藏书楼的记载不差的话,那就真是他都不得不望而却步的仪式了…… 鬼婴有些遗憾,但杨狱哪会理他,袖袍一抖,就走向城西。 这年月,对于瘟疫的应对,十分之简单粗暴,就是隔离,凡患病之人,统统赶进某地,严禁进出。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数月里就致死数万人的疫病,不是兖州医馆可以应付的,事实上,姜五的反应很快,但并无用处。 因为,风火二魔本就是有备而来,以大宗师之能,暗中传播疫病,本就不是一般人可以应对的。 呼呼~ 风雪中,城西大街上,排出长龙,诸多兵卒衙役严阵以待。 人很多,却并无任何喧闹。 寒冬的街头上,秦姒已是出了满头大汗,但她咬牙坚持着,不时吞服一枚丹药,继而就是不住的驱动神通。 “驱离!” “驱离!” “驱离!” 许是太多次施展神通,秦姒有些摇摇欲坠,而她身侧的一沓一沓的符箓,已被灰黑之气笼罩。 这是云泥道人的‘纳邪符’,因着瘟气太多,也已然要无法承载。 “还有多少人。” 杨狱有些心疼。 驱离瘟气对于秦姒而言,算不得困难,但架不住病人太多。 “回大人,还有不下三千人……” 几个兵卒恭敬回应。 “三千人……” 杨狱走到秦姒身后,轻捏其肩,以醇厚的真气舒缓她的疲惫: “不然,就稍歇一二?” “我不打紧……” 五指于空中一拂,驱瘟气于符箓,趁着间歇,秦姒舒缓着精神,她的眼神,却十分明亮: “杨大哥,我这神通,好似要晋升了……” “你的仪式未成,神通竟也可以晋升?” 杨狱有些惊讶。 神通,根植于道果,成仙四步,某种意义上,也是神通的进阶之路。 十都之前,神通至多二重,仪式之前,神通无从晋升,这是人所共知的…… “我也不知……” 手下未停,秦姒眼神也有些疑惑,传音道: “好似,我这‘青鸟’位阶,与这瘟气也有几分关系……” “瘟气?” 杨狱心中微动。 传说中,与瘟疫有关的道果,似乎并无青鸟…… …… …… “大人,逆贼杨狱,已至兖州,似是为应对瘟疫而来,同行者,为玉龙观秦姒、赵坤……” “兖州大疫,中者数万,此疫凶狠,两月里,死伤不下三万余……” “白州数地也出现此瘟,目前为止,云州并未发现此疫……” …… 青岩府,前厅。 数个幕僚打扮的文士高声汇报着。 大厅正中,足可容纳十八人同坐的圆桌上,只有聂龙天大马金刀而坐,十数个衙役谨慎伺候,不住的上菜。 看着大快朵颐,足够数十人吃上数天的各类珍馐美味被一扫而空,几个幕僚的眼皮都在发颤。 云州州主尤长风,额头也渐渐见汗。 一桌之隔,来自武圣的威压,已然让他呼吸不畅,他知道,这是其人有意为之,却仍是心跳加速。 “这瘟疫,来的未免巧了,且似是刻意针对杨逆……” 韩风府立于一侧,猜测着。 “呼!” 整条烤牛腿连皮带骨磨碎咽下,聂龙天随意擦了擦,状似无意: “陛下处,可有吩咐?” “回大人,陛下行宫落于龙渊,传旨我等在此等候,并调诸府驻军,陈兵青、云二州与白州交壤处……” 有幕僚躬身回应: “据说,天狼攻势十分之凶猛,白州方征豪数次险死还生,只怕难以坚持,其幕僚风君子,疑似上书陛下……” “上书?” 聂龙天冷笑一声: “那方征豪狼子野心,数次图谋龙渊,名为边将,实为逆贼,那风君子上书求援是假,要架起陛下是真。” 说着,他看向尤长风: “听说过去两年里,云州曾向白州提供了大量的粮草,是也不是?” 尤长风心头一凛,却没有辩驳: “不错!云州与白州交壤那个,多有商队往返两地,朝廷未有下令断绝往来,民间交易,下官也无法禁止。” “是吗?” 聂龙天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却也没有再度逼迫,只淡淡吩咐道: “陛下着我在此募集粮草,尤州主想必不会令本官为难。” 言罢,自有幕僚递上清单。 “这……” 来之前,尤长风本也打定主意,要满足聂龙天所需,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