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安的武功虽要高过他,但毫无防备之下,被生擒自不奇怪。 毕竟,当年燕东君都差点栽在他手上。 “云州锦衣卫指挥使?难怪如此扎手,原来还是个大人物……” 说着,姜五折返回去,‘咔吧’几声将其人的手脚关节卸掉,这才拍拍手,放下心来: “不过,管你是谁,栽我手里,就别想跑了!我兖州百废待兴,正缺这开山破石、修渠开荒的好手!” 杨狱哑然。 经由生死簿,他自然知晓兖州这三年的变化。 姜五出身江湖,但身上却无什么江湖气,相反,颇有些酷吏的风范,三年里,剿匪千里,弹压本地武林。 不知多少山匪强梁,不法武人被他上了镣铐,强压着开山破石、修渠采矿。 武者精力旺盛,气血强大,做起这类苦差,真是以一当百…… “封锁此县,暂不准让任何人出入。” 杨狱下令。 “此处也有瘟疫?” 姜五吃了一惊,不敢怠慢,立刻带人封锁了这平水县。 三年磨砺,方阿大也不是之前那般胆怯,得了‘擤气神种’的他,颇有其师风范,行事雷厉风行,隐有大将之风。 这却是,其紫命提前引发了。 紫命,是气运、成就、心性的外显,绝非单指潜力。 天意垂青,人道贵紫,身怀紫命者,天赋未必强绝,但必是一时之弄潮儿。 秦厉虎如是,姜五如是,方阿大,也如是。 若非有着生死簿,谁又能看出,这看起来木讷的方阿大,在原本轨迹中,是四百年里第一个打破万龙城的强将。 “瘟疫……” 客栈靠窗处,杨狱翻开手掌,百毒金蚕蛊随之浮现。 这条得自南疆百毒老叟的毒虫,在他体内的多年里渐渐褪去了毒性,沦为为他纯化气血的工具蚕。 经年累月下来,也有了几分神异,这次来兖州应对瘟疫,除却秦姒之外,也只有这小虫可以吸纳瘟气。 呼! 金蚕张口,吐丝一般吐出数十上百缕灰黑色瘟气。 虽说大灾后必有大疫,可这三年里,西北道虽然遭灾,但死伤远没有战乱之时来得多。 加之余景早两年多前,就意识到这点,向三州二十九府传达了关于灾后清洗。 尤其是兖州,作为他第一座攻下的城池,三年过去,早已恢复了元气,比之战前还要好上几分。 即便有瘟疫,似也不该是从兖州城开始才是……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这一道道自患者体内逼出来的灰黑色气体,有着若隐若无的奇诡气息。 不像是瘟疫,更像是,瘟气。 一字之差,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东西,瘟气,来自于道术、神通。 换而言之,这一缕缕瘟气,极可能来自于神通主。 “是或不是……” 深吸一口气,杨狱阖眸,再睁开,眉心天眼半张,通幽催发,凝视捕捉那一道道瘟气上若有若无的奇诡气息。 换血武者,开得玄关一窍后,精气神三元归一,可在冥冥之中捕捉无形气机,用以追踪,就唤千里锁魂。 杨狱多年前已然掌握了此种法门,但此时他所用,比之千里锁魂更为精妙。 以通幽为基,施以天眼,欲从此气息中,寻到瘟气的真正来源。 嗡! 繁杂的气机就在于眼前展开。 杨狱轻车熟路,拈起其中一缕,念动之间,眼前似已有诸般景象浮现。 那是个面有菜色的少年,再一转,又是个连连咳嗽的老妪,景象数次变换,正是瘟气传递的顺序。 可惜,九次之后,景象消失。 “溯源九次,已是极限了……” 杨狱心中自语。 人力有时穷,二重的通幽配合天眼自也有着极限,不过,他也并不失望,这数十上百缕瘟气,自然不可能都传播十次以上。 接下来,杨狱逐一排查,半个多时辰之后,他的眸光猛然一凝。 “找到你了……” …… …… “定安道……” 摇曳的烛火下,余灵仙心中自语,在破译着密信。 这封信来自定安道,是凤无双以极隐秘的渠道传递而来,是以两人上次一别前商议的密文而写。 “定安道?李闯?九大长老,其四都在,汇聚三道精锐,欲择机取定安道……” 余灵仙心中喃喃。 凤无双,被老妖婆派去了定安道,是要协助一个名为李闯的青年,统合附近三道的怜生教势力,意在定安道。 以信中所言,似乎暗中已然掌控了两道十七府之地。 “又要起事了吗?” 余灵仙心中木然,无惊无喜,只有深深的疲惫。 怜生教始终致力于颠覆朝廷,建立教义之中那个没有战争、欺压、伤痛的世界。 她都不知道这三千多年里,教中策划了多少次起事,但无一例外,全部失败。 哪怕是四百多年前,最为接近成功的一次,也终归随着张元烛反戈讨伐而失败。 “那李闯是什么人,居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