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之中从来有兵刃在手,功行高十倍的说法,但这多指的是真罡之前,一旦真罡成就,这个差距就会急剧缩小。 然而,一口拥有‘破兵破甲’‘无坚不摧’特质的神兵,于武者而言同样是巨大的涨幅。 而刀光起灭间,杨狱感触最大的,反而是‘举重若轻’与‘举轻若重’。 这两大作用于兵刃之上的特性,能够让他的刀法,平添三成威力。 休要小看三成,对于杨狱今时今日的修持而言,这三成,几乎等于刀法突破一个层级! 于外显则是,摧枯拉朽! 一刀起,一刀落,绽放的光芒如海潮翻涌,摧灭了包括‘血妖’在在内,所有斩向他的攻击。 谢晦有备而来,身怀血妖法器,其余几大家族的族长,也或多或少有些压箱底的手段。 其中不乏让他也稍稍侧目的,但除却那口血妖之外,并非有让他感受到威胁的。 当! 又是一刀横掠,将纵横来去的血妖斩落,杨狱没有与之纠缠,而是一步追出,直斩谢晦。 刀光如月,割裂气流。 并于他跨步横掠之间,吞灭了沿途所经,所有人的命火。 一时间,偌大的地宫之中,除却喊杀、惨叫之外,就只有如风吹树叶的‘沙沙’之声。 “饶” 谢晦肝胆俱灭之音还未吐露,已被狂飙而至的刀风切割成了微不足道的颗粒物。 “这么凶残” 凤无双随手打发了几个被吓破胆的客卿,回首望去,眼皮也不由一跳,嗅到了浓烈的危机。 这不是敌意、杀气,而是彼此差距大到一定程度,如常人路遇猛虎般,由内而外的颤栗。 不同于山中那老妪的内敛,眼前这位锋芒毕露,直如一口斩破一切的神锋。 似乎望一眼,眼睛都要被刺破流血的强烈既视感。 这些年里,通过怜生教的强大情报渠道,她接触过当世成名高手不知凡几,可有如此气势的,实在寥寥。 而具备同样气势的人 甩开折扇,凤无双不由的眯起了眼。 呼! 骤起的狂风被真气压落地面,杨狱伸手,握住了被他击飞落下的‘血妖’。 这是一枚赤色晶莹,犹如玛瑙般的人头骨,一眼望去,似乎还能感受到一股嗜血残暴之气。 轻轻捏住,以杨狱对于气血的强大把控,居然也察觉到了血气的细微流失,不得不以真罡包裹住。 “这是什么人留下的骨头” 杨狱五指发力,几可将玄铁捏成泥浆的巨大之下,这赤红头骨,却似纹丝不动。 “为啥不杀此人?” 伴随着一声闷响,一个满身血污的老者被狠狠掼在了地上,他满面惊慌,狼狈至极。 正是王其滁。 “前天,有人去道衙击鼓,状告此人” 杨狱把玩着‘赤色头骨’,闻言,随口回了一句: “我记下了。” 地宫之中,八大家的高手数以百计,他自然未曾全杀,但留下的,却是更该死的。 凤无双厌弃的看了一眼王其滁,稍稍有些错愕: “这些天,击鼓鸣冤者成百上千,你居然也记得?” “印象深刻。” 杨狱收起了‘血妖’。 而眼前,王其滁再无了之前的风度,抖如筛糠,却死死的咬着牙,没有求饶。 似乎感受到杨狱的目光,他颤抖着开口,声音沙哑: “你,你这畜生,有种便,便杀,杀了我,杀了我!” 身居高位,数十年里,他除却十二岁时手染血腥,之后数十年里,再无什么脏活需要他亲自动手。 陡然见得这尸山血海般的场景,几乎被吓破了胆子。 他怕死,可他更知道眼前这凶戾暴徒绝不会手下留情,不杀自己,只怕会有更为残酷的下场在等待自己。 “出了这地宫,有的是人想杀你,何必急于一时?” 杨狱屈指一弹,罡风流转间,其余四件法器也皆落入他手中。 不过,比之‘血妖’,这四件,就未有什么惊喜。 法器受限于神种,并非所有神种都有攻伐护身之能的,这四件的强度也差,明显受损严重。 “你!” 王其滁打了个寒颤,他当然知道外面等着他的会是谁。 “你好狠!” “论及狠,杨某拍马也比不上你这老猪狗,把人当蜡来烧真想把你脑干挖出来看看,里面有多少黑了心的蛆!” 杨狱眼神很冷。 经由生死簿,他所能看到的,远比任何情报都要具体、详细的多。 他还想说什么,杨狱已然弹指将其打晕。 凤无双十分之敏感,察觉到了杨狱心中的波动,不由的摇头: “这世上,如他这般人,数不胜数,若因此而气、而杀,你这一生一世,也不需要做任何事了。” “还是说,因为,持戒法?” 说话间,她深深的看着杨狱。 古往今来,持戒之所以被不少人摒弃,最大的原因,是因为,因持戒法所死之神通主,远比江湖厮杀要多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