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幽幽暗暗的画面倒映在杨狱的心头。 因着‘老母想尔服气录’的神异,早在多年前他已然掌握了内视己身的能力。 而随着他武功的精进,精神的攀升,内视已不单单是看到经络、脏腑,已然可深入脏腑,窥探到血液的细微流淌。 甚至于,可以清点自己肌肉的纤维。 呼! 吸! 悠长的呼吸声中,杨狱的心意下沉至丹田。 “阴阳大磨盘” 杨狱心中低语。 丝丝缕缕的内息、血气如受到感召一般,被丹田之中徐徐转动的赤金二色交织旳磨盘吸纳。 长达半年的打磨,他终于在今日,凝练出了这方阴阳大磨盘。 彻底练成了这门‘阴阳无极功’。 “呼!” 杨狱沉凝精神,以心意化作手掌徐推磨盘,将飘忽而来的内息、血气搅碎。 许久之后,赤金色的大磨微微一颤。 继而,在杨狱的心意感知中,一滴赤金色的液体跌入丹田之中。 滴答 好似屋檐上消融的冰水滴入缸中,溅起点点涟漪。 杨狱的身躯一颤,猛然间,只觉心意感知中的一切好似变得鲜活起来,就连内视己身所见,都好似褪去了薄纱,变得更为清晰。 真气! 气与血的交融,并非是变成了实质的液体,而是相比起内息、血气,真气要凝练太多,以至于会有种凝聚为液体的错觉。 一滴、两滴 直至连成线。 “成了!” 一口浊气吐出,杨狱缓缓睁开眼,眸光大张,照亮暗室。 气血交融,百经熔铸。 生出真气,意味着这一关已然跨过小半,剩下的,却是水磨工夫了。 只待全身内息与气血尽化作真气,就可燃点熔炉,以最为猛烈的火焰,焚尽体内习练诸般武功的痕迹。 就可晋位宗师,着手冲击周身三百六十处穴窍,以及那因人而异的‘玄关一窍’了。 为了这一步,这半个月他生生忍住了服用‘人元大丹’的冲动。 “百经熔铸,也还远远不够” 杨狱喟叹。 半年前与邋遢道人的会面,直至最后,他也没有询问老道身在何处,不是忘了,也不是来不及,而是强自压住了。 以他今时今日的武功,摒弃神通,想要与邋遢道人交手,几乎没有可能。 邋遢道人自言天赋极差,可他是真个没有任何师承,自己感悟天地创造出了诸多绝学,上等武学的无上大宗师! 放眼古今三千年,其天赋也是绝顶中的绝顶! 杨狱即便再自负,也不会以为自己七年修持,就可压过这位大宗师四百年多年的积累 “夭寿啦!” 杨狱一口浊气还未吐完,就听到了院外,似从极远处飘来的惊呼声。 “嗯?!” 杨狱眉头微皱,拂袖间门户洞开,人已出现在院外,就见得一青涩小道童三步并两步,惊慌跑来: “祖师,祖师!有个挺着大肚子的老妇人上门找你来啦!” “???” 饶是杨狱自问心性还算沉稳,这一句话砸下来,还是差点一个踉跄。 “找谁?!” “找,找你!”小道童气喘吁吁,远远的回答。 ‘张真人还有这样的风流债?!’ 错愕之后,杨狱回过神来,足下一点,身如鹏鸟,随风横掠,几个起伏间,已察觉到了异样。 余光一扫,就见得观外还未铺砌平整的广场上,一干道士都被逼的连连后退, 一花丝发白,容貌狰狞甚至说得上一声丑恶的老妇人,挺着个大肚子往观内而来。 她的气息 “这,这” 一干悬空山的道士空有利剑在手,却哪里敢拔出来? 不止是他们,就连陆青亭都有些心中发毛了,难道说,祖师真有什么没有流传下来的风流孽债? 只是这老妇看起来未免吓人了些 “唳!” 就在陆青亭等道人还在怀疑自家祖师的口味是否太重之时,似是感应到了什么,那老妇突然发出一声尖利到了极点的嘶鸣。 砰! 这一声嘶鸣突如其来,更尖锐的不像是人能发出来的声音。 “啊!” “敌袭!” “啊!” 饶是一众悬空山的道人都带着戒备,猝不及防之下,还是吃了大亏,距离最近的几个,直接被刺破了耳膜。 但能拜入悬空山的自无几个泛泛之辈,惊慌只是一霎,转瞬,就是一片利剑出鞘之声。 轰隆! 但不及他们扑杀上去,就似有闷雷在眼前炸开,虚空如潮,罡风如水,一次拍击,就将四面八方扑杀而至的道人尽数拍飞了出去。 只有陆青亭闪避得当,一剑搅碎了罡风,身形斗转,剑光如林,直压老妇人。 哗! 剑音一闪,就荡开了扑面的涟漪,犹如星斗落九天,带着凌冽至极的杀机而至。 剑光似星光,一经勃发,就无孔不入。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