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可流民日增,青州能开垦的荒地到底有限,真要人人有地种,就得四大家松口。 “意料之中。” 徐文纪点点头: “此事急不来,德阳府的赈济,还用得着他们,真给逼急了,反而不美。” 以他的手段,让四大家吐出土地未必不行,可德阳府的灾情太过严重,他也只能缓下手。 “既然知道他们不答应,您又何必去问?等到清算之后,直接让他们吐出来岂非更好?” 丘斩鱼心情很差。 他哪里受过这般窝囊气。 若非徐文纪不允,他早就直接动手了。 非要让这群劣绅知道什么是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土地不拿出来,粮食,自然就得吐出来。” 徐文纪将插在米粥里的筷子收起,神情冷淡: “可一不可二,他们不会接连拒绝。” “聂文洞,真真该死!” 丘斩鱼脸色阴沉: “尸位素餐!聂文洞以下,青州所有官吏,都该杀!” 朝廷太远,远水解不了近渴,真要等朝廷商议好具体赈灾事宜,再来调度诸州银粮,已是来不及的。 因为德阳府的灾情已持续了两年之久。 可若是青州吏治清明,旱情之初就上报州衙,朝廷,怎么会酿成如此大祸? 而他心中,更有着隐忧。 如此之大的灾情,衙门的人不上报,六扇门也不曾有情报,这也就罢了,他们锦衣卫的暗子,居然也没有传回来只言片语。 这背后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 “该杀,可,不能杀。” 徐文纪喟叹一声: “杀了他们,一时之间,又哪里去找那么多人去填补空缺?即便有这些人,清算、上任、熟悉政务又要多少时间?” 青州糜烂太久,聂文洞的不作为,就让地方豪强做大,没了州衙做背书,县令、府主想要压倒本地豪强,可不是那么容易。 德阳府的灾情束缚住了他的手脚,让他无法在第一时间整顿吏治,只能暂时以雷霆手段震慑。 丘斩鱼神色木然。 他何尝不懂这个道理? 事实上,这两年里,锦衣卫不知缉拿了多少官员,可终归是治标不治本。 “好了,不说这个了。德阳府可有信来?” 徐文纪问道。 “有。” 丘斩鱼自怀里取出密信递上。 徐文纪细看,不由的点头: “凤凰儿手下的人到底不差,那姓曹的年轻人也是个果决的,强行开了附近府县的粮仓,倒也可解燃眉之急。” “祁老大已带人前去,即便德阳府再有什么乱子,也抵不过他的大伏魔拳。加之裕指挥使已去寻怜生教的晦气,暂时不会有什么乱子才是。” 丘斩鱼安慰了一句。 大灾之后必是大乱,囤聚居奇者,拦路抢劫者,烧杀抢掠者,往往比灾情本身的危害更大。 锦衣卫去,却比六扇门更合适。 “定阳与德阳交壤,此次剿匪,倒也可顺便照应。” 徐文纪说着,眉头突然皱起。 就见得驿站留守的驿卒大呼小叫着冲将过来。 “何事?” 丘斩鱼身形一闪,已将那驿卒提了过来。 “刚才,有一只翎鹰窜入驿站,带着一封书信,说是十万火急,必须尽快交给您。” 那驿卒呼吸急促,显然跑的很急。 “十万火急?” 丘斩鱼眉头一皱,将那信件接过来,检查之后,递给徐文纪。 “杨小子的信?” 徐文纪打开一瞧,神色顿时凝重下来。 丘斩鱼心头顿时一沉。 不等他询问,徐文纪已将信件递给了他,他扫了一眼,瞳孔顿时就是一缩: “三笑散人……青女道果?!” 信件很短,言辞简洁,却将前因后果悉数说明,只一眼扫过,丘斩鱼已看出此事的严重性。 心中不由的一沉。 若真有人在炼化道果,衙门、六扇门、锦衣卫都被蒙在鼓里的事情,就说得过去了。 “果然不是天灾……” 徐文纪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小丘,劳你将此事上报龙渊道了……” “卑职明白……” 丘斩鱼满目凝重的点点头,转身就去安排。 以他的地位,当然知道‘道果仪式’的可怖,他们,虽是人祸,可更盛于天灾了! “多事之秋啊……” 徐文纪将信筏塞进炉火中,见其化作灰烬,才转过头来,望向那年轻的驿卒: “小李,麻烦你走一遭州衙,让聂文洞召集四大家。还有,刚才,你什么都没有听到。” 那驿卒一个激灵,赶忙应下: “李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