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天色黯淡。 积雪将融未融的荒野之上,两队人追逃正酣。 公羊京一手抱着锦盒,一手长刀乱舞,他的武功不差,单臂单刀生生将杀来的刀剑乃至暗器一一格挡在外。 但他心头却难受的几乎吐血。 这一场遭遇战爆发的太快太猛,可如果只是这样,他也未必会如此狼狈。 可就在他们激战正酣之时,往日里相谈甚欢的几个镖头突然反水,这一下,就将他杀的大败亏输。 亲近的镖头几乎都被斩杀,只有陈忠还护在他的身侧,可也身中数刀,只能勉力支撑。 而另外一些墙头草,则眼见他落了下风,撒丫子就跑,以至于他堂堂总镖头,居然落在了逃亡队伍的最后。 “交出东西,留你全尸!” 人头大的流星锤破空而来,满面虬髯的大汉踏雪狂奔,声音响亮犹如兽吼。 “陈忠,人可死,镖不可丢!” 眼见大敌杀来,公羊京双眼瞬间一红,甩手将那锦盒丢给陈忠,反身杀向了冲来的凶徒! “总镖头!” 陈忠目眦欲裂。 但他到底经历的多了一些,抱起那锦盒,咬牙冲向了远处若隐若现的车队。 “总镖头…” 听得身后传来的阵阵刀兵碰撞之音,亡命溃散的几个镖头心中也闪过不忍。 可却无法控制心中的恐惧,比陈忠的速度还要快的冲向远来的车队,同时振臂高呼,求助。 也不待得到回应,就冲了过去。 崩! 突然,一道霹雳在众人耳畔炸开。 跑在最前的人怪叫一声,噗通倒地,满脸冷汗的看着眼前入石三分的箭矢,身子都止不住的颤了起来。 狼狈逃窜的一众人也都被这好似霹雳般的弓弦弹抖声吓住了。 “吁~” 赵七勒住马缰,看了一眼身侧持弓而立的杨狱一眼,揣摩了一瞬,朗声道: “江湖仇杀还要牵连旁人,诸位也太不讲究了吧?” “杨,杨爷?” 突的,人群里传来惊喜莫名的声音,几个镖头连连哭喊: “杨爷,这些凶人杀了我们好多兄弟,您可不能不管啊!” 杨狱持弓在手,见得发声的两人,笑了: “上次还说‘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怎么,今个‘该死的鬼’就变成杨爷了?” “这,这……” 那两个发声的捕头臊的满面通红,呐呐说不出话来。 “杨爷,上次是我们狗眼看人低,还请您救救我们总镖头吧!” 衣衫染血的陈忠抱着锦盒跪倒在地,连声哀求。 “镖局走镖,赚的是生死厮杀的钱。我家杨爷又没收你们的银子,还得为你们出头不成?” 见杨狱不语,赵七大着胆子回应。 陈忠说不出话,只是连连磕头。 砰! 这时,众人身后响起一声沉闷巨响。 人头大小的流星锤重重落地,公羊京满身是血,被生生砸翻在地,他怒吼着起身,却被刀剑架住脖子。 “总镖头!” 陈忠低吼一声,死死攥着锦盒。 他想靠近杨狱,但见得那箭尾兀自弹抖的箭矢,又不敢动弹了。 在场的所有人,可都见过这位官爷出神入化的箭法,这要是被射一箭,只怕根本躲不过去。 “这位官爷请了,某家金刀门‘蒋霸’。” 满面虬髯的汉子拉起流星锤,大踏步走前几步,冷眼扫过抱着锦盒的陈忠,拱手道: “前些日子有人盗走我门中刀谱,这些人看了我门中刀谱,绝不能走。还望官爷卖我个面子,不要插手此事!” 蒋霸拱手,态度恭敬。 杨狱却看得清楚,这虬髯汉子双臂护在身前一前一后,两腿八字分开,进可前扑,后可避让闪躲,有着很强的戒备之意。 “胡说!” 被死死按住的公羊京双眼充血,嘶吼着:“我岂会偷看押送之物?!就算那盒子里是刀谱,我也绝不会去偷看!” “呵呵~” 蒋霸冷笑一声: “那桐百付出纹银三千两押送镖物,你不查验货物,就敢接下这镖?” 公羊京哑口无言,心中却是暗恨。 若非自己被这镖银蛊惑了心神,也不会有今日之祸。 杨狱淡淡的扫了一眼公羊京,后者面有悲愤,却没有开口求救: “我这一路走来,经了不少事。只是有一件事,我十分不解。” “什么事?” 蒋霸看了一眼入石三分的箭矢,心中越发小心,手在身后摆动,让同行的人都小心戒备。 杨狱持弓在手,轻轻拉动调试,语气漫不经心: “一个两个都要我卖面子,你们爹妈,就没给你们生一张脸吗?” “艹!” 蒋霸怒目圆睁,脚下重重发力前奔的同时,双臂肌肉奋张,将那流星锤高速舞动者。 携气流呼啸之声,砸向了杨狱。 “抢回锦盒!” 一言不合,全都暴起! 金刀门的一众人显然早已有着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