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妤知道她什么意思,道:“还是您当初深谋远虑,预见到了今日。”
“什么深谋远虑啊。还不是被逼的躲在这穷乡僻壤,冷冷清清的过日子。”
齐妤靠着秋千椅背,看着一旁枝丫上的新芽,道:“春天是个好季节,万物复苏,再过一阵子,您这院子就姹紫嫣红,不冷清了。”
“我已经将东西交给楚肖了,他应该很快就能查出关联。现在就差把那人送到他手上了。”齐妤说。
“我那四侄儿看起来斯斯文文,实则心肠冷硬,颇有手段,忍耐力惊人;三侄儿虽然霸道,倒也爽直痛快,不屑蝇营狗苟,最关键是,他有自知之明,没有野心。”定宁师太突然对楚肖和楚慕进行了一番分析。
“师太对楚慕倒是放心。”
“对他,我还是很放心的。”定宁师太笃定道。
齐妤不懂师太的这份信任从哪里来,楚慕手握重兵,若他有反意,将是最难对付的。
脑中莫名想到那日朱雀街上他牵着她手往前走的样子,齐妤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从慈航庵回来,发现巧娘在门房等她。
“王妃,之前您让我们调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巧娘说。
齐妤目光移动,让巧娘进内院说话。
耳房里,齐妤屏退所有,让巧娘回话,巧娘从袖袋中取出一张纸递给齐妤:
“林先生身边一直围的跟铁桶似的,我们的人根本查不出任何关于王爷的病情,城南同心堂倒是经常给药庐送些老山参和雪莲,我们让张三混进同心堂里,一来二去,就跟林先生身边的药童小刘熟悉了,张三一直想把小刘请出去,可回回他都拒绝,谁知前两天再邀,小刘居然答应了,三杯酒下肚以后,那小刘就支支吾吾的说了些东西,张三听不懂,就全暗自记下,回来以后写在纸上给送了过来。”
“这纸上记录的内容是掌柜的也闻所未闻,想着既是番邦的东西,该当要找番邦的人问,饶了好大一圈,才找到了个南疆那边巫医,那巫医也只听说过这种蛊毒,从未见过,不知真假。”
巧娘将这段日子调查的内容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齐妤,齐妤的目光却盯着手中的纸,一动不动。
情蛊。
南疆一种能让人亲做仇,仇做|爱的蛊毒。
想着楚慕出征南疆回京以后就一直不对劲,他出征前,对他的师妹爱如眼珠,对齐妤恨入肺腑,可他一朝回京,全都变了。
对他师妹虽也宠着,却从不亲近;对齐妤却是越来越看重,越来越喜欢。
‘我喜欢你,喜欢的发疯。’
‘咱俩就这么过,我一定会对你好。’
‘齐妤,齐妤,齐妤……’
楚慕的声音犹在耳边,可现实却是这番缘故。
讽刺。
巧娘禀告完这些以后,站在原地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齐妤的一声回应,悄悄抬头看去,只见齐妤盯着手里的纸,面无表情,整个人像是定住了。
又等了一会儿,齐妤还是没有反应,巧娘忍不住喊了一声:
“王妃。”
齐妤目光一动,收回了思绪,一边将手中的纸张工整的折叠起来,一边对巧娘说道:
“这件事我知道了。你派人查的时候,可有暴|露身份?”
巧娘摇头:“绝对没有,我们的人都没出面,不会露出马脚让人抓住的。”
“嗯。那就好。这件事牵扯极大,多事之秋,泄露出去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齐妤说道。
“是,王妃若没别的吩咐,我……”巧娘说着便要告退,被齐妤拦住:“等等。”
巧娘拱手:“王妃还有何吩咐。”
齐妤将那纸折叠好放入袖袋,起身后踱步思虑片刻,对巧娘道:
“这件事,师太那边也无需禀报。”
巧娘一愣,敛目道:“王妃放心,您的事……”
还未说完,齐妤又截过了巧娘的话头,道:
“你和金荣说到底都是师太的人,为师太办事是应当的。但我也对你们又知遇之恩,这件事是我的私事,如今正值关键时期,就不必节外生枝了。不过,若我这个要求让你难办的话,你就当我没说。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巧娘沉默片刻,拱手对齐妤道:
“王妃,当年确实是师太给了我们一条活路,但真正救我们性命的是您,我和金荣怎样都不会忘记您的恩情,您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的。”
巧娘对齐妤表了一番忠心,相处多年,齐妤自然明白,先前不过是叮嘱一番。
“行了,你会去吧。”齐妤对巧娘又吩咐一句:“下面办事的人,该赏就赏,别舍不得银子,没的给人笑话。”
巧娘什么都好,就是出了名的精打细算,下面的人背地里都叫她铁鸡夫人,如今还当面给齐妤提起,巧娘也是难为情。
“您把我当什么人了。该赏的银子,我何时少过他们一笔了。王妃不用提醒我也知道的。”巧娘说。
齐妤也跟着笑了,巧娘看着她,觉得齐妤的表情跟平时有些不同,忍不住问道:
“王妃可还有别的事吩咐?”
齐妤不解:“还有何事?没了。”
“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