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瞬间让他想起了那日临近残缺边缘的恐惧,后脊背发凉,擦了把冷汗后,连连点头:
“懂,懂的。”
齐妤满意的点点头,然后上了马车。
薛玉章站在原地等了好一会儿,齐甯见他不动,便下台阶来到他身旁,轻咳一声后,问道:
“姐姐与你说什么了?”
薛玉章回过神来,看向齐甯后才反应过来:
“哦,没,没什么,姐姐让我今后好生对你。”
齐甯低下头搅弄帕子,抿了抿忍不住上扬的嘴角,小声说了一句:“谁稀罕。”
薛玉章见她这神情,便知自己这段时间的努力总算有了点效果,扯着齐甯的衣袖想去牵她的手,齐甯瞪了他一眼,将衣袖从薛玉章手中扯开,然后转身便上了台阶,薛玉章见她这般,以为她还在生气,便没敢跟上去。
齐甯走到国公府大门才发现人没跟上来,回头喊了一声:
“你还看什么呢?”
薛玉章一愣,恍然道:“哦,来了来了。”
说完,三步并作一步迅速爬上石阶,追着媳妇儿进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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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惯例,宫中年三十都会办一场宫宴,邀请所有皇亲宗室入宫一同守岁迎新。
往年齐妤都是称病不去,楚慕也不会问她,便是一人赴宴,宫里也没有敢问他的,今年齐妤自然也打算这样办,早早便向宫中去了请病的折子,这些后宫女眷的折子,只需过一趟宫中的尚礼署即可,若宫里贵人特意问起,尚礼署才会将折子呈上交代。
年三十上午,各院各房的压岁赏钱皆已发放,接受完府中仆从,仆妇们在抱夏外一波又一波的叩谢后,刚才安定下来,齐妤坐在暖阁里写吉庆签子,这是每年她都坚持亲自做的事情,便是在一张裁剪成方块的红纸上写下‘安、顺、福、禄、寿、喜、宁、康’这任意一字,明珠和琥珀,带另外两个丫鬟齐齐动手,将齐妤写好的签子随着放入迎新喜钱红包中,便是正月初一见人发放打赏用的。
楚慕身为摄政王,在过年前自然是忙的火烧眉毛。文武百官,各官署都是腊月二十封印,然后百业待休,内阁、军机、枢密院除外,楚慕一直忙到现在,才有空回来。
问了府里一圈得知齐妤在暖阁,急急赶了过来,掀开厚厚的帘子,带进一股寒风凉意。
楚慕将齐妤看了一圈,问道:
“你怎的还是这打扮?大妆费时的很,不快些要来不及的。”
齐妤看了他一眼,手中写字的动作未停,道:
“前儿我便告了病,王爷便如往年一般独去即可。”
楚慕一愣:
“今年如何一样?我不是早与你说过要一同出席的嘛,不过近来内阁事忙,忘记回来叮嘱。”
齐妤依旧淡淡:
“王爷说要一同出席,妾身当时也没答应啊。”
楚慕拧眉哑言,回想当时,齐妤好像确实没答应。
“你不与本王同去,本王独身一人怎去?”楚慕开始采取迂回策略。
齐妤不为所动:“王爷又何曾是第一年独身前往,怎的今年便娇贵起来了?”
“嘿,你这话说的。”楚慕目光落在她写的签子上,拿起两张放手里看,又道:
“反正我不管,往年如何便算了,今年你是一定要陪本王去的。”
齐妤冷哼,果断拒绝:“不去。”
一句话噎的楚慕后面的话都没法说了,拿起另一支笔,蘸上墨,学着齐妤的样子在空红纸上写下祝福字眼。
“你若不去,那本王便也不去了。”楚慕赌气说。
“随便。”齐妤寻常答。
楚慕气急:“本王不去,宫里都不敢开宴,你信不信?你忍心因为你一个人的缘故,让宫里那么多的人心急如焚的干等着?”
“他们等的是你,与我何干?”齐妤看了一眼楚慕写的狂草,不甚满意的将之写了就扔进签子堆的字给挑了出来,放到一旁。
楚慕见状,干脆放下笔:
“齐妤,没你这样不上台面的。本王都亲自来请你了,便当做给本王个面子,如何?琥珀,去,把你家王妃的品服取来,说起来,本王还没看过你穿王妃品服呢。”
琥珀看了一眼齐妤,哪里敢听楚慕的话,素手侧立到一旁,低头不语。
楚慕见自己连齐妤身边的丫头就使唤不动,越发气闷,若按照他从前的性子,直接拉着齐妤,死活逼迫一番也就得了,可如今,他连齐妤的一根小手指都舍不得碰,怎还敢逼迫。
罢了,男人就该心胸宽广些,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横竖不过是为了和她相处。
“那本王便不去了。咱们夫妻俩总归是要一起守岁的,不在宫中,便在房中,我无所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