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姑娘是个庶女,她买狐狸泄愤这件事自然要低调行事, 不敢让主母知道。所以当她和她的丫鬟都昏迷过去之后, 府中根本就没人知道狐狸的事,更不清楚庄羽郎的事。
郎中来了之后, 只诊出这主仆俩受惊过度,其他一切正常。
受惊过度就太离奇了,她们主仆在自家院子里, 因为什么受惊过度?莫非……进来人了?
有采花贼潜入江姑娘院子里意图不轨的说法迅速在江府下人之间传开,成了不能说的秘密。所有下人碰面的时候, 眼神里都含着什么似的,神神秘秘的,仿佛隐藏在平静水面下的波涛汹涌。
知府夫人气坏了,下令全府戒严,仔细调查。那对主仆不醒,她也不能不管,请了城中最好的三个大夫来看, 谁知都说是惊吓过度, 没有其他。
可这两人怎么都不醒,他们也束手无策。
守门的说看见江姑娘的丫鬟频繁外出, 最后回来时还神神秘秘的不知道拿了什么。知府夫人更气, 她就知道这庶女不省心, 全是自找的麻烦。
如今府中流言四起,万一没控制住传了出去,岂不是连累了她亲生的女儿?!
知府夫人恨不得直接弄死她们, 可府中下人正关注着这事,她不好随意下手,更害怕真有什么采花贼没查出来,最后还会害了自己的女儿。
左右为难之后,她还是决定尽快将她们唤醒。大夫不管用,江家老太太发话了。
“这迹象不像是寻常得病,去请个道长回来。记得,悄悄的,切不可让人知晓。”
知府家中若请道长,定会惹来各种猜测,知府夫人也知道轻重,忙叫管家背着人去请了道长。
留在城中的道长并没有特别厉害的,到了江家看到两人的情况,说了一大堆别人听不懂的话,然后摆桌案,开始神神叨叨的跳大神。
白依买东西路过,耳聪目明地听见了道士的声音,就好奇地跑进江府,藏在暗处看热闹。
她有些惊讶,那对主仆竟然还没醒。她也是第一次对普通人用迷魂法术,可能强度没掌握好,下手重了。
她本想直接把那主仆唤醒,可又想了想,现在醒来不是成了那臭道士的功劳了?正说明是有妖物鬼怪,还是要大夫治好才是正常啊。
于是她故意挥手捣乱,让那道士怎么都点不燃符纸,十分丢人。
白依捂着嘴悄悄地笑,知府夫人皱着眉拂袖而去,随后管家便客气又疏离地将道士请了出去。
知府夫人大发雷霆,狠狠训了管家一顿,命他再去请有真本事的道长。没请来前,就先请大夫再来看看。
白依一直关注着江家的动静,见大夫来了,她也跑来了一趟,将那对主仆弄醒。
大夫正给两人针灸,见人醒来松了口气,笑道:“醒来就无碍了,想必是之前吓得狠了,这才睡了许久,正常,正常。”
知府夫人送走大夫立即质问江姑娘,“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为何衣衫不整地昏迷在院子里?可曾见过什么人?你叫你的丫鬟出去带了什么回来?”
江姑娘被她严肃的态度吓到了,努力回想,却什么都想不起来,顿时更怕。
“母亲,我、我不记得了。那日……那日我只是如常绣花读书,并未做过任何不妥之事。我衣衫不整?怎么可能?不可能的!”
“不可能?哼!你何止衣衫不整,你还被七八个家丁看见了肌肤!”
“什么?!”江姑娘瞬间瞪大眼,惊恐地缩到墙角,不住地摇头,“我不信!我不相信!怎么可能这样?我什么都没做过!”
知府夫人什么都没问到,怒火升腾。但江姑娘完全不似说谎,像是真不记得了,她也没有办法,只得叫人将那丫鬟带下去严刑审问。
可丫鬟和江姑娘一样,根本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怎么审问都问不出来。
白依到底不了解人类,以为不记得事就万事大吉,殊不知这“不记得”就是最大的不寻常。江家主仆在在院子里那副样子,就算是做噩梦也和中邪无差吧?
江家老太太最信这些,坚持她们是沾上了脏东西,叫管家务必请来有真材实料的道士。
管家忙去找人,暗中打听有真本事的道士,前去请人。
庄刘氏收了银票高高兴兴地过日子,在家里什么也不做,就等白依伺候,舒服的不得了,根本没留意江家的事,自然也不知道江姑娘出了事,悠闲又自在,整日督促庄羽郎读书。
庄羽郎则快被她盯得喘不过气了。从前母亲之于他是美好的象征,是温柔的、坚强的、善良的。可现在,庄刘氏成了贪婪的、自私的、不讲道理的……
庄刘氏身上许多许多让他不愿意接受的缺点暴露出来,他真的越来越接受不了,不想留在这个家中。
于是郊外那个山洞就成了他逃避庄刘氏的去处,那里有漂亮听话的狐狸,一直陪他玩逗他开心。他有时带白依一同去,但大多数时候庄刘氏会让白依做事,他就自己去。
而且庄刘氏似乎对白依的意见越来越大,很讨厌他和白依相处,他为了不听庄刘氏念叨,自然也减少了和白依相处的时间。
白依的障眼法在这几天里练得越发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