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高怀,其父靖王乃当朝陛下同母兄弟,靖王薨逝高怀袭承父位,陛下垂怜高怀孤苦,特破例赏赐仍袭一字亲王,改封号为宁,封地由靖王时期的淮州一带,该封至“陇”,在燕国的版图上,“陇”是凉州,雍州,两大州府及其周边部分地区的统称……
据说曾经的老靖爷死于“僭越”二字,有的版本说是老王爷不想牵连妻,子、选择自我了断。
也有的版本传说,老王爷忠心耿耿却被小人无端构陷,陛下误信谗言本想将王府一脉关押彻查,结果老王爷性情刚烈,在陛下亲自主持的会审上一头撞死在了御阶之下,陛下又惊又悔下令释放了王府一脉,之后的岁月中,陛下对宁王高怀这个亲侄子诸多疼爱,弥补。
不过这关系着皇家辛秘,人敢拿到台面上来说,但宁王自老靖王薨逝后所受的荣宠,确实是天下人有目共睹的。
宁王的封地虽然由原先的繁华之地改封到了边陲,但封地的大小比从前扩充了近十倍,而且高怀还拥有一项其他一字亲王都不具备的权利:节度之权。
或许是经历过风霜的洗礼,据说宁王高怀并未恃宠而骄,其人十分小心谨慎,一切大小节日,宁王都会派使者带着自己的书信和礼物入京给陛下请安,时间久了皇帝也愈发疼爱这个侄子,偶尔还会破例召他进京小住,并从前靖王做皇子的时候在京城的府邸一并赐给了宁王,用作其入京的落脚之地。
宁王的恩宠一时无两,就连内廷的皇子们见到宁王,都要礼让三分。
出了凉州往西南走,是西海之地,也是燕国与番邦人陆路的交界处,由永乐公主的夫婿周大将军负责镇守。
想要从中原到西海只有陇地这一条通路,反之亦是如此,无形之中宁王所属的封地,竟成了一相隔朝廷和西海的隘口……
虽说当年陛下能终夺得大宝,靖王,永乐公主一家功不可,但如今这个局势……似乎有些微妙起来了。
原洛城府李青山是宁王高怀的亲姨丈,曾在洛城担任了十多年的府,二皇子坐了东宫后,做的前几件事就是依照律例将李青山调任,而李青山的上任地……正是宁王高怀的封地——雍州。
林不羡和云安一行人抵达雍州的二日,云安请林不羡代笔写了一封拜帖,封好蜡连同宁王高怀赐的那块小令牌一起交给周六,命他将拜帖呈递到宁王府。
天家贵胄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见到的,即是递拜帖也必须拥有宁王赐予的令牌,或者自身具备能够拜见宁王的官阶或者爵位。
周六送完拜帖回来,面见云安交还令牌,几度欲言又止。
云安看出周六有一肚子话想说,笑:“想说什么就说,瞧你这抓耳挠腮的。”
周六往云安面前挪了挪,似乎还沉浸在某震惊和兴奋中有完回,舔了舔嘴唇,问:“爷,从前怎么听您说过……您和宁王殿下竟然也有故旧?”
云安拄着下巴,无所谓地答:“算有过几面之缘吧,我和娘子的婚事还是宁王主的婚,后来我去过一趟京城因故又有了些许交集,这令牌也是那个时候结下的,那个时候你们几个还成为我和护卫,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我总不能逢人就说吧?”云安又想起了那被林不彧“抢”去的佩剑典当物,估计也要不回来了,云安也不打算要回来了。
听到云安这么说,见多识广的周六也不忍惊异:“那可是藩王中得盛宠的宁王殿下,多人争着抢着,做梦都想得到这位殿下垂青,到头来却连靴底儿都摸不到一下,您手上有他老人家亲赐的令牌,怎么感觉您并不在意呢?”
云安掂了掂手上的令牌,笑:“不过是一块死物罢了,有什么可值得骄傲自豪的?人与人之间的情分都是通过相处积累下来的,或许人家宁王赏这块牌子的时候只是因为心情好,随手就丢出来了呢?我要真拿它当个令箭……反而容易出事儿,平常心对待就行了不过,既然来到宁王的封地自然要去拜谒一番的。”云安揣起令牌,告诫周六出去了不要泄露此事,末了用玩笑口吻说:“说不定这些大人物,平日里见惯了对他们毕恭毕敬的,偶尔遇到点不同的,还觉得挺新鲜呢?”
周六好像从云安的话中抓到了什么,细细之又觉得什么,但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比自己小了好几岁的年轻人,并不似自己看到的那么简单。
……
下对上的拜帖,特别是横跨了诸多阶级的这,不能用一般的拜帖来衡量,见面的日子还是要宁王说的算,哪怕对方当天早上随打发个人过来通传,云安也要立刻穿戴整齐,带上礼物火速前往。
在等待宁王召见的过程中,云安转而去拜见了李青山的长子:李魁。
云安派周六打听了一下,李青山到了雍州后继续称病,所他的两个儿子李魁和李钺仍在侍疾假中,一直有回京。
燕国注重孝,除了丁忧三年的规定外,若是高堂双亲生病是可请假侍奉的,甚至连具体的假期标准都有,相传前朝有位京官曾请了长达八年的侍疾假,朝廷虽然找人暂时顶替了他的职务,但俸禄并有停发,直到八年后那位京官的父亲过世,这人又守了三年的丁忧,后悲劳成疾,死在了丁忧期内。
这人的事迹还被记录在了燕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