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一个村姑。无数贵女都觉着这是拿了鞋底抽她们的脸,多少人在家里砸了东西,又有多少人偷偷抹泪。不想这回邢慕铮上永安来,竟还把这村姑妻子带了上来,一时间气愤的妒恨的,都巴不得早日见了这不自量力的村姑侯夫人,好嘲笑她有多么上不得台面,又有多么厚颜无耻。
只是人还未来,她们先把永敬伯夫人刘氏给奚落了一番。她们都知道了邢慕铮带夫人去看马球的事儿,个个都笑话永敬伯夫人连那样儿的夫人也要恭维伺候着,真真自己把自己的身份给扔到茅坑里去了。永敬伯夫人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头也抬不起来。那群贵女还个个好似在马球场一般,添油加醋说那村姑那村姑在看球时大喊大叫,扯着破锣嗓子喊,唾沫横飞的都溅到别人身上去了,真真粗俗无比,还说她像个傻子似的手舞足蹈,全无仕女风范,甚至连女子也不像,就像一个……“杀猪的。”
也不知道是谁这般厉害说了个杀猪的,惹得全场都笑得直不起腰来。建安公主仍端庄无比,抬袖喝了一口温酒,唇边扯起一个笑。
“定西侯夫人到——”太子府里的小厮扯着嗓子喊,婢女们层层叠叠地跟着喊,“定西侯夫人到——”
“那杀猪的来了!”乐罗郡主最是个不嫌事大的,她以扇遮唇笑着低声道,自是又引来一阵笑声。众贵女与侍婢们都不约而同地望向拱门。
不多时,一个头戴珍珠簪的少妇在众婢的簇拥下踏进拱站中,正是定西侯夫人钱娇娘。她披着狐狸毛的月白披风,里头若隐若现是一件樱草色的复襦,下穿一条月白缎裙逶迤拖地,有眼色一看就知道那缎子是价值连城的素月缎。定西侯夫人跨步朝她们走来,长裙上的朵朵牡丹时隐时现,那裙上似是覆着才绽放的鲜艳牡丹,永敬伯夫人甚至以为自己眼花了,她揉了揉眼睛,才看清那原来竟是绣在裙上的花朵。定西侯夫人一路而来,仿佛春日也随之到来,明媚而美丽无比。
哪家的大师有这等刺绣技艺!太子妃暗自称奇。
“步步生花……”不知谁挫败地说了一嘴,众女顿时都没了方才嘲笑的劲头。
她们眼见钱娇娘入了厅堂,犹不敢相信眼前这身着牡丹仙裙的少妇原是一名村姑,她的姿态这般从容优雅,哪点也不输在座的她们。
跟在钱娇娘身后与其他几婢一齐覆面的清雅低头得意轻笑,娇娘如今有这般举止形态,可离不开她的一份功劳。
近看那步步生花牡丹裙更加贵气惊艳,原就好牡丹的太子妃甚至视线甚至离不开那绝美长裙,直到钱娇娘与她行礼,她才如梦初醒,忙抬手请她就坐。
钱娇娘见自己坐于右面第一位,也不推辞,展裙跪于蒲团上,清雅与烟萝为其摆好裙摆,那裙摆上的牡丹仍如新鲜的一般,仿佛伸手就能摘走。贵女们一时鸦雀无声,盯着那裙带着艳羡。网,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