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泉虽受了命令,但仍手握兵器紧盯敌人。
那二人显然是冲邢慕铮而来,左边蒙面人撒出飞刀,右边蒙面人飞身而上,邢慕铮迅速挥剑打掉飞刀,一把短匕近在眼前,他侧身避开,锋利的刀刃滑过他的脖颈。李清泉等人都倒抽凉气,直想握武器上前,无奈军令如山无法动弹。左面刺客上前助阵同伙,与邢慕铮缠斗几回合,自院头打到院尾,刺客似习惯黑暗,故意将灯笼打下,只是护卫们早已点起火把,院中通明一片。二人诡计无法得逞,他们虽武功不弱,可始终无法近身邢慕铮,并不擅久斗,他们再看周围弓箭手林立,蓦然发觉自己竟已成了瓮中之鳖。二人心中暗道不妙,互视一眼各自点头,当即立断后退几步,各自东西方向飞檐走壁逃走。
李清泉等邢慕铮示下追是不追,只见邢慕铮挑起地下被打落的飞刀,捏于手中一抛,状似随意往东猛地一挥,只听得短促闷哼之声。那刺客倒落屋顶,自顶上翻滚而下,正好掉在东厢房檐下,不知何时出来的钱娇娘与邢平淳眼前从天而降一个庞然大物,再定睛一看那尸体喉咙正中凸着锋利刀头,鲜血汩汩而出。黑布依然蒙面,惟留两只瞪大的眼睛,似是不敢置信自己已经死了。
邢平淳头回见着死人,他吓得大叫一声,反身抱住钱娇娘。
邢慕铮迅速看他娘俩一眼,抬手命人去追落网之鱼,李清泉早已只等他一声令下,带了两个暗卫追上去,只是才翻墙而上,就听见一声惨叫,往西逃窜的刺客坠落胡同之中,胸口上插着一支箭翎。
李清泉站在屋顶诧异抬头眺望,只见隔壁的院子中立着几人,为首者手拿弓箭,着褚衣披鹤氅,正是当朝的二皇子殿下。想来那一箭就是出自他手。李清泉让暗卫下去将尸体抬回去,自己转身去向邢慕铮复命。
邢慕铮听得是二皇子出手相助,让钱娇娘先回屋待着,命王勇等人收拾残局,自己换了衣裳带了两人去往隔壁道谢。
二皇子吴枧是贱籍所出,其母是泰康帝贴身宫婢,因此绝无继承大统的资格,泰康帝早早将他封了福王,给了不大不小的封地,让他做个闲散亲王,无旨不得入永安。邢慕铮也是这回来永安与他比邻而居,依礼拜访时才头回见着他。二皇子长相随了母亲,有一张娃娃脸,他与大皇子只隔两月,已过而立之年,却还是看上去如同才及冠的少年。
邢慕铮到二皇子府邸时,已有管家在大门前恭候了。管家引了邢慕铮进了正厅,二皇子正端坐喝茶,身边立着一位十三四岁的少年,相貌极为秀美,只略显病容苍白。邢慕铮上前见礼,吴枧以礼相迎。他身边的少年随即与邢慕铮见礼,原来他正是吴枧的嫡长子吴泽。
福王关切道:“小王与犬儿正下棋难分难解,忽听人来报邢侯府上有异动,小王便叫人拿了弓箭出来,原想着去助你一臂之后,不想看见一黑衣人逃窜过来,便知是贼人便射了一箭。小王其实想留活口来着,无奈技艺不精将他杀了,邢侯可知这贼子身份?”
邢慕铮道:“邢某也不知贼子因何闯入府中,多谢殿下鼎力相助。今日夜深不便叨扰,改日邢某再登门道谢。”
福王道:“不打紧,还是先查出贼人身份要紧。”
***
钱娇娘站在一旁,邢平淳虽有些害怕,但还是躲在钱娇娘身边,想知道是谁来刺杀他爹。钱娇娘看着王勇带人干脆俐落地扒光二人,只留了一条里裤。那还是王勇看了钱娇娘一眼才没扒的,不过都扯着前后仔细检查了一遍。可两个刺客长相普通,身上除了一些暗器,连一件证明身份的物件也没有。阿大说他们身上也没有什么刺青烙印,只有一些伤疤。
“奇怪……”王勇摸着下巴,状似自语道,“这二人来得真奇怪,看他们招数并非想置大帅、爷于死地,可又像训练有素,身上没有一丝破绽,那他们到底是来干啥来了?”
不想杀邢慕铮?那为什么来刺杀他?钱娇娘微眯了眼,她原以为这伙人与在明琥州行刺的是一伙来着,但那群刺客显然恨不得一刀砍了邢慕铮。
阿大附和点头,他蹲在王勇身边,“你说有没有可能是……”他用下巴指了指西边的二皇子宅院。
“你是说刺客本来要往那边去,路过咱们这就被逮下来了?”
钱娇娘也知道隔壁就是二皇子,但她认为不是这回事。若是冲着二皇子来的,那他们何必纠缠邢慕铮浪费时间?这分明就冲着邢慕铮来的。钱娇娘想着也在尸体前蹲了下来,打量两个死人。
忽而一大片阴影笼罩,钱娇娘抬头,只见邢慕铮站在背光处,负手注视她。
“……好看么?”他问。这妇人也忒大胆了,盯着死人看。她就不能胆小些,兴许歪主意也没那么多。
钱娇娘笑笑,站起来拍拍裙子,“没有活人好看。”
见邢慕铮回来,王勇等人都围上来,一人一句与他报告所见,并且将疑惑一并说了,邢慕铮点点头示意知道了,却也不多说什么。只是见邢平淳站在一旁还有些畏惧,他微皱眉头叫他上前。邢平淳走过来,邢慕铮伸手一指,让他去把死人身上的箭拔下来。
那死人还瞪着眼死不瞑目,邢平淳咽了咽口水,说他不敢。
“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