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戏的前情提要是城南鬼怪出没, 妖气横生, 云知月作为倒霉女主角多次被妖怪碰瓷,却总是被贵人相救,常浪因此对温雪来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常家大宅外, 数位身着军服的警卫持枪笔直站立。
富丽堂皇的大厅中, 虞立大马金刀靠在座椅上, 揩拭着手中的枪, 动作轻柔得如同拂过恋人的面颊。
虞立握起枪,对着窗外照进的光芒查看, 黝黑的枪身泛着光。
那是他从十年前就一直佩戴着的老伙计,陪他杀过敌人,也在关键时刻救过他的性命。
“温先生知道我为何请你来到这边吗?”
隔着一张雕花方桌,虞立并未看向身旁的人, 而是摩挲着冷硬的枪身。
“难道不是请我来喝茶?”笑青山端起茶杯,氤氲的雾气使他的面容变得模糊了些,像是隔着一面铜镜。
“品茶只为其一。”虞立放下枪, 手指叩击着桌面, “最重要的是,我得好好感谢下温先生对知月的救命之恩呐。”
他刻意强调了“救命”一词, 明明是满含感激的语气, 却无端生出些压迫感。
笑青山轻笑了一声, 并未被他的气势压倒, 而是如同和多年好友交谈一般温声道:“那常将军可是请错了人, 我这些天可从未与云小姐有过会面。”
虞立颇为玩味地说道:“哦?”
手下一动, 枪也转动起来,他道:“这是柯尔特M1911,口径有0.45英寸,敌人中枪后绝无生还的可能。”
笑青山敛下眼,夸道:“好枪。”
“温先生也是懂行的人。”虞立随意地将那柄枪调转了一个方向,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笑青山的眉心,“所以你应该知道骗我的后果——你说,云澜剧院秋海棠包厢的人是不是你?佟家大宅外的影子又是谁?”
他声音沉稳中带着凶狠,那是多年战场厮杀后残留下来的血性,是孤狼撕咬猎物咽喉的兽性。
如果答案不符合他的心意,他将会毫不迟疑地开枪。
茶盖在茶面轻拂三下,笑青山喝了口茶,嘴角噙着笑,并不在意那即将射穿他头颅的子弹。
雍容华贵的青年定定瞧着虞立的眼睛:“那是我——虽然很想这样告诉你,但是很可惜,你猜错了。”
虞立皱眉,手指已放在扳机上:“不要让我问你第二遍。”
笑青山轻笑了两声,抬起手触碰那冰冷的枪身:“你开不了枪,也杀不了我。”
他的声音很轻,却勾人夺魄,虞立恍惚了一瞬,清醒过后暴怒如狂风一般卷来,在他按下扳机的一瞬间,青年唤道:“常安。”
听到这个名字虞立的动作一下僵硬了,他瞳孔骤缩,倒映出青年温和笑着的面容。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名字?”男人不可置信地问道。
一道力量施加到枪上,虞立肌肉紧绷,手背上青筋贲张,却还是眼睁睁看着那只白皙的手轻而易举地将枪推到了一边,动作优美犹如分花拂柳。
笑青山微笑道:“你忘了吗?常浪这个名字还是我给你取的。”
脑中一声轰鸣炸响,雷雨夜里将雨水都染红的血液,大敞的门外站着的撑伞的青年,井底捞起来的被朱砂符纸密封着的宝箱……
那只白净的手终于松开,但虞立已无力支撑,爱枪跌落在地上。
“十年了。”笑青山轻轻拍了下虞立的脸,不带亲昵,也不带羞辱,却让虞立浑身发抖。
他起身朝外走去,“我养了你这么久,你也该报恩了?”
……
“卡!”郭导满意地叫停了这幕戏,“大家都表现得很好,这幕戏过了!”
剧组成员皆是松了一口气,先前岑竹她们折腾得太久,今天的拍摄进度拖得太长,若是再持续下去,不知道要熬到几点。
不过笑青山他们这场拍得是真好,就算他们已经知道了所有的剧情,也不由得为二人的表现所俘获,在笑青山轻描淡写推开虞立的枪时,更是感到心惊动魄,只觉得整个片场的空气中都带着□□味。
郭导瞧着笑青山,心中评价道,滴水不漏,暗藏锋芒,这幕戏就是让影帝来演,怕也会落了下成。
每个演员都有自己擅长与不擅长的戏码,他可以认为笑青山今天刚好撞到的正好是前者,但能演出这种效果,他的演技必早已登堂入室,甚至炉火纯青了。难道他之前那些歪瓜裂枣的作品,都是在藏拙?还是他突然被打通了任督二脉?
岑竹同样惊讶不已,来片场前,她还自认为是剧组里演技最好的明星,但他们的表现却远比她优秀。这段时间笑青山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可她才和虞立对过戏,在她卡词的情况下,对方都能被她牵着鼻子走,怎么换了个对戏的演员,他就演得这么顺了?难道是她拖累了虞立?
郭导显然也很困惑,他把虞立招过来问道:“小虞,刚才的戏还有点拘谨,不过问题不大,比起你的第一场已经进进步太多了。”
虞立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多亏了郭导给我讲的戏,还有肖哥教给我的办法。”
郭导疑惑道:“小肖教了你什么,这么有效?”
他原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