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什么东西那么响……”广场上有人说。
川流不息的大街停滞,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停止闪烁,人们停止聊天。
整个世界像是齿轮被卡住了一瞬,旋即,恢复正常。
就连刚才抱怨的人也继续行走。
就像是什么异常都未曾发生过。
只有一个异常。
“嘟……嘟……嘟……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稍后再拨。”
就在“砰”声响起的那一刻,听筒里的声音发生了变化。
与此同时,后台。
池寄夏在满身大汗中脱掉了戏服。
“……夏天,好长啊。”他眯着眼,高兴地笑,“是不是啊……”
他顿住了。
“嗯……?”
“我刚才是想和谁说话来着?”
“……好像只能是系统了。故意拒绝它的帮助来演这个,系统不会生我气吧?”
……
易晚在漆黑的巷道里奔跑。
他不能回头,不能停下脚步,因苍白的月亮正注视着他。他向树影下跑、向建筑物里跑、向每一条他曾经熟悉,但又已经因为几年的改修扩建而不再熟悉的街道里跑。
——不能被月亮抓到。
深夜的老城区安静得渗人。在转过一个弯时,易晚的脚下拐了拐。
绊住了。
他抬头,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建筑。
熟悉的筒子楼。
月下黑影中的、他的叔叔婶婶的,曾经的家。
衬衫黏在身上,被冷风一吹,透骨的凉。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甩掉了。天空阴阴的,只有几颗星子,照着墙壁上暗红的拆。
在S市想买下这样一栋楼需要多少钱。
易晚有种想要上楼的冲动。
他会扶着楼梯把手,顺着走上去。一楼是奔跑的孩子、聒噪嗑着瓜子的大妈,一楼是烹调饭菜的香气,三楼是总会和他打招呼的过于热心的王姓大爷,进入四楼,走进最深处,他会听见锅碗瓢盆的敲击,和婶婶尖利的嗓音。
“沈终,出来吃饭!”
在那个世界里,他不会因为别人叫他一句“沈终”,便为了躲避月亮而仓皇逃窜。
“……好冷啊。”易晚说。
只要走上去,这些幻觉都能成真。
易晚不由自主就要上去。
月亮!
月亮!
月亮没有离开!
出现在眼前的还是黑洞洞的楼道。楼道里没有灯,没有家。惨白的月亮挂在身后,像是无声的嘲笑。
其实易晚想要的不多,他只是想回家。
尽管他本来就没有家。
易晚继续快步走。他穿过黑河上的桥,悠悠荡荡,到达一片幽静的小区。易晚隐约记得这片小区是一些干部的居住地。易晚不喜欢和公权机构多接触,打算绕过去继续走。
“易晚?”有人在背后叫他。
居然是喻其琛。
喻其琛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看见易晚很缓慢地眨了眨眼:“你……刚下班回来?”
“下什么班,我被暂时停职了。”喻其琛说。
这是他不会告诉喻容时的事,在老哥眼里最好家里一切都好。
易晚:“哦……”
他怔了怔。
月亮消失了。
在这个小区。
月亮……真的消失了。
月亮为什么在这里消失?
喻其琛等了半天易晚说下一句,结果易晚真的只说了一句“哦”。
易晚疑惑地看了喻其琛一眼,像是在等他解释自己的停顿。喻其琛只好说:“你的说话方式是不是有点奇怪。”
也不知道为什么老哥像是被他迷了魂一样。
易晚想了想说:“我小时候被诊断有轻微的阿斯伯格综合征。”
所谓的孤独症。很小的时候了。
喻其琛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觉得自己戳中了别人的伤心处。他见易晚正在抬头到处张望,于是问他:“你怎么大晚上地在外面,不在公司?”
“我们在出门准备专辑。”易晚说着说着,才发现自己把池寄夏他们忘了。
不过反正丁别寒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
……远在.的丁别寒打了个喷嚏。此刻刘哥则在暴跳如雷。
刘哥:“其他人人呢??”
丁别寒:……
感觉还是不说比较好。
“小丁。”老板秘书神出鬼没般地出现在他身边,“老板叫你过去一下。”
丁别寒:?
.老板……单独叫他?
……
“出门准备专辑……”喻其琛眼角抽了抽,“这都快十一点了……”
他看了看手表:“你打车回去方便吗?”
易晚暂时不想离开这个小区——谁知道月亮还在不在外面。他于是说:“公司宿舍十一点有门禁,可能来不及了。”
喻其琛:“啊……哦……要不然,你先在我家住一住?”
易晚:“好啊。”
答应得可真快。
不过怎么也算老哥的熟人,老哥也不会介意。
“我老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