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在录,不过影响不到咱们,咱们会在四楼处理公务。”工作人员说。
工作人员话音刚落,喻容时还未给出回应,旁边已经传来一声冷笑。
发出冷笑声的是个老人。他拄着拐杖,衣服低调考究。老人精神矍铄,眉目却是冷厉:“这年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也都往博物馆里引了。年轻演员不学好,好好的地方都被他们弄得乌烟瘴气,到处都是戏台子!”
“钟老,话也不能这么说。”旁边的人劝他,“能推广传统文化,总归是一件好事啊。”
“推广文化?推广什么文化。这年头有几个上过学的明星?各个都是不学无术的混子。世风日下,什么人都能上电视掘金,不好好拍作品,搞不正经的综艺……现在这个圈子烂透了,如果不是看在老郑的面子上,我也不希得来当这个顾问……”
工作人员瞟了喻容时一眼,略微有些尴尬。在她看来,喻容时也属于被老人炮轰的那一类“明星”。
可让她意外的是喻容时却主动开口道:“钟老。”
“你……”老人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脸色稍霁道,“是喻家的小子呀。”
两人居然是旧识。
几人一起等电梯,工作人员也大致明白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姓钟的老人是一名德高望重的历史学家,是这期节目请来鉴别赝品的专家顾问,也是喻容时爷爷的老朋友。她早听说过喻容时家境好,却不知道居然能这么好。
电梯厅的门开着,正好对着一个展厅,外面喧闹的声音于是传了进来。话筒声、工作人员声热热闹闹地响成一片,在博物馆里拍综艺的明星们来到一楼,开始分别参观展厅。
“快快快,来这边——哇,这个盆一定很贵吧?”
“这个大缸上好多花纹。”
钟老的脸色又垮了下去。他焦躁地转着脚踝,眼睛瞪着电梯示数,恨不得立刻登上电梯、飞身离开此处。喻容时知道钟老性格刚硬固执,对于学术更有执着,也忍不住叹气。
不过他倒不关心这座博物馆。比起里面的文物,他对馆长更加关心。
直到展厅里传来了一个温冷的声音:“那东西并非缸,而是九鼎八簋。”
那声音有些熟悉,喻容时同钟老一起循声望去,看见长身玉立的青年站在展柜前。几个明星围着他,听他讲述这座鼎的由来。那名十八岁小花更是兴奋道:“薄哥,您不愧是学霸,真厉害!所以这是天子才能用的东西呀?”
“这是讲解员?还是也是明星?”钟老不确定地说。
电梯已经抵达,钢门大开,钟老却不再急着上电梯。喻容时只看了那人一眼便笑了:“是一个最近很火的歌手,叫薄绛。”
这年头在哪里遇见男主都不足为奇。
“哦,薄家的。”钟老明显与薄家相熟,在听闻薄绛的姓名后反而撇了撇嘴道,“那也不足为奇……唉,人心不古,好好的薄家人不搞学术,跑去混娱乐圈……我不是针对你啊,小喻。我知道你是搞音乐、搞艺术的,和他们不一样。”
老人特地找补了一句。在他看来,搞艺术创作和搞“鬼打架”的综艺是两回事。在他看来青年姓薄反而印证了他的猜想——不是也有有文化的明星,而是有文化的人去当了明星。
想要改变老人根深蒂固的观念很难,喻容时笑笑,摇摇头不说话。
他们踏入电梯,直到另一个声音响起。那个声音与薄绛温凉却特有穿透力的声音不同,是淡淡平平、易于让人忽视的。
却让老人停下了脚步。
“它不一定是天子使用的器物。东周时期礼崩乐坏,很多诸侯也会使用这些器具。”那人说。
喻容时在循着声音转头后便猝不及防地看见了易晚。黑发黑眼的年轻人站在众人身后,手里握着手机,神态平和安静。几人听他开口都诧异地看向他,像是不明白易晚怎么会在此刻发言。
可真巧啊。他来这里原本就是为了调查易晚的过去。可谁能想到,易晚就在这座博物馆之内。
喻容时在易晚看见他前低下眸。钟老在他身边不确定地道:“那个人又是谁?也是哪个学校里的孩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