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间正好是爸爸妈妈出事的那天,他发疯似的从学校往家跑,路上撞倒了一个门口戴着红袖章执勤的小哥哥,后面的人一直喊他停下,即便这样他也没有慢下脚步。一路冲回家,只来及看到像是狂风过境一般的客厅和遍地的瓷器碎片以及撕碎的纸张。爸爸妈妈已经不见了……
早上醒来感冒加重,北顾发现他手里捏着一本《易人小传》,是奶奶过世时留给自己的故事书,似乎还是从以前家里拿过来的……不知道昨天找药怎么从箱子底把它刨了出来抱着睡了一宿。
站在卫生间刷牙时,北顾傻呆呆盯着镜子里面容憔悴的自己,突然觉得此刻他就是发现了傅城不对劲儿的张识。他即将去验证傅城的嫌疑,同时面对自己最不想面对的真相,爱人的背叛比任何一种伤害都来得更加直接和惨烈;同时,他也是即将去片场拍大结局的北顾,他要离开这个奋斗了一年的剧组和自己在这里认识的最特别最要好的朋友了。
…………
时南坐在北顾身边,皱眉看着他大热天抱着保温杯喝水吃药,嘴唇颌动,最终轻声问:“要不要请假?”
“不用了,没事儿。”北顾抱着杯子努力扯着嘴角笑笑。
“一会儿你的感情戏还挺多的,我怕你撑不住。”时南伸手帮他接过杯子放在一边,又递给了他一张纸巾。
北顾毫不顾忌形象地狠狠擤了一下鼻子,故作轻松地笑道:“正好原著里张识质问傅城时也是在发烧,挂着一半吊瓶跑去了事发地。我现在倒也能本色出演了……哈哈……”
时南伸出手盖在了北顾的额头上,冰凉的手指让北顾的笑戛然而止,两人陷入沉默。
“……南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终罪》的结局太开放了,开放到有些悲伤,我就是难受……”北顾抽了下鼻子,语气委屈巴巴。
时南又把头凑了过来,和北顾额头相贴,四目相对。北顾委屈地小眼神直勾勾戳进了时南的眼睛里,让他心里一阵酸软,“没事,都是假的。”时南安慰,“没有发烧,但是我看你还是注意一点好。一会儿你有个单人的戏份,能坚持吗?”
两人这样说话时时南并没有退开,彼此的呼吸都打在了对方的脸上,北顾有点不好意思,想错开脸,生病的他带着软乎乎的语调:“别把感冒传染给你了。”
“没事。”时南见他坚持,顺便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两人之间静默了几分钟,北顾被叫上去拍那段单人的戏份。镜头下呈现的是他一个人从医院冲出来后对傅城的质问和撕心裂肺的痛哭。
前半截医院的戏份还算正常,北顾脚步踉跄,一把拽掉了埋在手背上的针管。这一幕北顾拍了两遍就过了,第一次还不是他的问题,是道具没处理好。下面是感情的重头戏。
季导和北顾昨天还说过,那不是一种单纯的愤怒情绪,要带着希望、失望、期盼、不相信、心痛、难过、不解等等。
众人转战到了所谓的“外景”,大部分其实是裹着绿幕的一块人工小山包。在那里北顾看到了正在销毁证据的傅城,一瞬间最不好的猜测成真,大队长心情崩溃。
“……阿……阿城?”北顾对着镜头轻声念出了名字,想象着镜头对面不是摄影师而是正在刨地的傅城。
“……为什么?”语气依旧脆弱而平和。
“卡!感情不到位重来!”季导举着小喇叭吼。
第二次,北顾重新酝酿情绪,眼睛里憋出了红血丝,嘴唇上干皮明显。因为后面戏份和形象的原因,他把胡子已经剃掉了,脸部深邃的轮廓更加明显,这样受伤的表情看起来也更加脆弱。这次他惊讶地发现,时南离开了自己的休息区,站到了摄影机后。并且做了一个刨土的动作。
大神在帮自己现场对戏!
看着时南的脸,看着他的动作,北顾一瞬间鼻梁酸胀,眼眶就湿了。那是一种分不清来自北顾还是来自张识的委屈,他顺着就念出了台词。情绪越来越激动,张识(北顾)身上打着寒颤和摆子,整个人都单薄了几分,他痛苦了抹了一把脸,来回走了两圈,想要伸出手:
“算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傅城(时南)在摄像机后勾了勾嘴角,一个苦涩的笑在嘴边,紧接着摇了摇头。
北顾眼泪夺眶而出,他慢慢地蹲下了身,分不清是真情实感情绪到了还是感冒加重,头昏脑胀地嘶声质问:
“你父亲的案子有冤屈……可以直接说啊!早点告诉我不好吗?!现在科技那么发达……为什么要走到这一步?”
傅城(时南)在镜头后面无声惨笑。
“我们本来可以一起解决的……为什么要变成这样……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要变成凶手……”
“啊————!!!”
张识(北顾)突然站起身,表情冷酷而绝望:“傅城……你……你走吧……现在就走。”
傅城(时南)摇头,拿出了打火机。
“不……你走,再也不要回来……”张识像是慢动作一般,拽掉了自己肩膀上的肩章和上臂的警徽,闭了闭眼睛:“你走吧,别回来。”
然而在张识看不到的角度,傅城点燃了脚下的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