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定心”境界也不算太远,毕竟完全没有防备的他都能抗住这种突如其来的剧烈撕扯,一旦他有了防备基本上就没什么危险了,剩下的就是在锻炼自己本相,嗯,用吕洞宾的说法来讲是“炼心”。
不管是炼心也好,磨练本相也好,其实都那么一回事儿。
只是徐景行现在的境界正好能适应定心石的磨练,像林小雅或者蔡小芷那个境界的人来了会非常危险,而小和尚来了又起不到磨练的作用,只有徐景行这种修行有所成就但还没到“定心”境界的人才最合适。
不客气的说,这定心石就是为此时此刻的徐景行准备的。
有这样的机缘,当然不能放过。
徐景行就那么背着双手双目微闭的临崖而立,在呼啦啦的山风中纹丝不动,像是一棵扎根于山崖中的松树,有一股子临渊峙岳的气质,以至于那些爬到山顶的游客连说话声都放轻了许多,更不敢打扰他,甚至有几个小姑娘悄悄的拿出手机对着他拍了很多照片。
也有人想跟他搭话,只是他哪里顾得上跟这些人交谈,全部心思都用在了应付面前那撕扯力惊人的物性旋涡上,根本没办法分神跟这些路人交谈,能分出一点心思保持警觉已经是他修为高深的结果。
于是,他身边的人一拨拨的来,一拨拨的走,从早上到中午再到晚上,直至空无一人。
到了晚上,没有其他人的干扰,整座王屋山似乎也安静了许多,可他面前的物性旋涡反而更强劲了,撕扯力更是在凌晨时分达到顶峰。
也就是他白天已经适应了一整天,不然的话,他还真不一定能扛得住。
当太阳从东边慢慢升起的时候,站了整整一天的他不但不困,反而有一种精神焕发的感觉,就如同刚刚吃下一锅热气腾腾的大补羊肉,从里到外都暖腾腾的,连灵气都活跃了好几分。
在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认为自己就是王屋山的一部分,他由内而外的一切都随着王屋山一起在朝阳升起的时候开始升腾,那种如同地龙翻身一般的宏伟庞大的气势让他感觉自己是那么的高大,那一刻,他似乎变成了王屋山,似乎变成了一个屹立于黄河岸边的巨人。
但是,他又非常清醒,并且清醒的认识到自己的弱小和微渺。
在王屋山前,在天空与大地之间,在日月星辰的照耀之下,他微渺到微不可见。
那种极大与极小之间的差距简直令人绝望。
然而,与此同时带来的特殊体验却又让他上瘾。
于是,他继续一动不动的跟面前的物性旋涡做斗争,同时分出一丝心神来感悟种种神奇而特殊的体验,这种难得的机缘可不常见,错过了,下一次就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了。
所以在外人眼里,他就彻底变成了一座雕塑。
从日出到日落,在从日落到日出。
这一站就是整整三天时间,直到第四天的早晨,他终于睁开了眼睛。
此时此刻的他似乎跟之前没有什么不同,但那种由外而外的升华却是真实存在的,虽然不是很明显,但他自己清楚自己的状况。
虽然,此时此刻的他浑身上下难受的要死,但却有一种头然而生的喜悦感充斥着他的内心。
这时,有人在他身后轻声问:“大哥,你没事儿吧?”
他扭头一看,是个十七八岁左右的小姑娘,小姑娘的语气怯怯的,眼神很是复杂,有惊讶有胆怯有小心还有好奇和些许的兴奋,还有一些其他的神色。他看到这双眼睛愣了一下,心里还有点嘀咕,原来眼睛真的可以同时映射这么多种表情。
不过他咳嗽一声,摇摇头:“没事儿,”说完转身就走,速度快飞。
再不快点,他都要尿了。
咳咳,一点也不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