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儿所第二天,虞得得吃到甜甜的红豆包。
他被流出来的馅料糊了嘴,连衣服都遭殃。
因为父母的照顾很精细,他是一点不舒服都难以忍受,哼哼唧唧地说“要洗手手”。
得亏小红花的孩子少,他能得到的关心比较多,很快被老师拎到水龙头前,用自己的小毛巾擦了擦。
他的毛巾上绣着小小的名字,是他妈一针一线弄的。
当时闻欣本来打算用缝纫机,转念觉得动手才更有意义。
可惜这份沉甸甸的爱,虞得得不知情,他仍旧像被丢入狼群的小狗,伸出小爪子试探着新环境。
但吃喝玩乐的,他还是挺开心的,就是等见到父母,连忙调整状态开始哭。
不知情的以为受多大委屈,老师赶快说:“今天表现不错,抱进去没多久就不哭了。”
有多少红豆包的功劳就不得而知。
闻欣摸着儿子的后脑勺说:“辛苦老师了,他撒娇呢。”
心知肚明,却还是心疼。
老师最怕一味挑刺的家长,松口气说:“琛琛明天见。”
虞得得现在对琛琛两个字有点知觉,就是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虞万支道:“得得,说‘拜拜’。”
虞得得抽抽噎噎地挥着手,就是路过小卖部的时候想起什么来,说:“要糖糖。”
天天吃,也不怕牙坏了。
虞万支好笑道:“那是昨天的待遇,以后都没有了。”
虞得得本来要止住的那点哭,又有放大的趋势。
可怜巴巴的样子,闻欣哄着说:“去吃肉肉好不好?”
虞得得抿着嘴不答话,余光偷偷看爸爸。
虞万支咯吱他说:“我打你了?”
摆出这样子来。
虞得得怕痒,立刻笑出来,扭来扭去的。
闻欣险些招架不住,毕竟他现在可有点分量,只是看着匀称,但上手就知道,骨头都是沉的。
她无奈道:“找你爸去。”
虞万支有力气,还给儿子来个举高高。
虞得得笑得跟小鸭子差不多,简直是嘎嘎乐,眼睛眯成一条缝,露出小巧玲珑的牙。
自家的,再傻都不嫌弃。
闻欣颇具温情,吃完午饭还抱着他在街边溜达,这才回店里。
午休时分没什么客人,陈曼曼直打盹,看老板进来不觉得窘迫,直接趴在收银台睡觉。
闻欣也不挑剔,只小声地哄着儿子。
虞得得有睡午觉的习惯,很快赖在妈妈怀里沉沉闭上眼。
闻欣观察一会,确定他是真的睡着,这才放到垫子上,盖好被子。
很凑巧,此时有顾客推门进来。
闻欣接待说:“你好,随便看看。”
一通介绍,她卖出去两件,心里很是满意,在本子上写一笔。
写完没事做,趁着三月过半,她快速地按着计算器,得出个大概的数字来,然后满意地合上。
另一边,虞万支的心情也很好。
他把母子俩送到店里,就回加工坊干活,连他在内三个工人发出的声音砸在墙壁上,回响大得连鸡鸣狗叫都听不见。
就这动静,所以他很少带着儿子来,生怕把小孩子的耳朵震聋。
但估计是天天在这环境里,大人的反应也慢,外头人期期艾艾站半天,彼此才对上眼。
虞万支租的这处地方带院子,朝着马路的铁闸门始终大开着,进出并不受限。
他也习惯有人突然出现,关掉机器出去,还没来得及张嘴,对方道:“你好,你们这儿是招人吗?”
招聘启事贴出去大半个月,只是熟练工不好招,因此一直没什么动静。
虞万支也不着急,险些都忘记了,这会说:“招的,屋里聊。”
地方够大,他拾掇出招待客人的小房间,看上去是像模像样的办公室,小作坊也搞出点规模来。
平常泡茶什么的也方便,他这会边打开暖水壶盖边说:“你做过几年啊?”
来人二十左右的年纪,看上去涉世不深,但是说:“五年了。”
十几岁出来打工的比比皆是,虞万支也不怕他撒谎,又问几句说:“你来做一个试试。”
技术工就这样,手底下见真章,瞒不了车间出来的老板,况且虞万支这个小老板还是天天浸淫在操作上。
他看两眼说:“行,再聊聊吧。”
这回谈的就是工资,跟市面上的都差不多。
这笔钱本来该虞万支自己挣的,但他也有点忙不过来,心里还挂着家庭。
人有取舍,在夫妻总收入尚可的情况下,他只能做这个决定,就是犹犹豫豫的,要不怎么不急着招人。
可真招,他又后悔起来,回家还在念叨说:“其实订单也没那么多。”
闻欣正好洗完澡,衣服丢他身上道:“闲得很就干活去。”
虞万支眼疾手快地接住说:“这活我乐意。”
闻欣都不知道说点什么好,拿出存折说:“我们现在有两万块钱。”
解决儿子的户口勉强够,但迁又是件麻烦事,因此他们想着把全家的钱都攒出来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