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儿子有关的每件事上,闻欣夫妇都很重视,说要让他多跟其他小朋友玩,是一点都不含糊。
闻欣现在也不急着去店里,每天早上就带着虞得得在楼下转悠。
小区在空地上建着游乐设施,成为孩子们的固定场所,上蹿下跳得不亦乐乎。
大人们就坐在树荫下看着,聊自己的天。
搬到锦绣城以后,闻欣顶多认识几个点头之交,稍微熟悉一点的就是同层楼的邻居。
但要是想打入小团伙并不难,尤其是对她活泼开朗的性格来说。
反正谁也不排外,往那一坐自然有人搭话,以孩子为突破口,能唠一早上。
然而虞得得没有妈妈适应快。
他并不是怕生人的个性,毕竟服装店进进出出的顾客那么多,可那都是会逗着他玩的大人,现在乍然围着一群差不多大的小朋友,好像被迫提前成为社会的一员。
光玩滑滑梯要排队这件事,就花他不少功夫去理解——被揍懂的。
理亏嘛,闻欣就是心疼也只能说:“得得,这儿是有先后顺序的。”
虞得得的泪蓄在眼眶里,抿着嘴要哭不哭的架势,生得是可爱至极。
他扯着妈妈的手臂,似乎想让人找回场子来。
闻欣惯着他没错,可做父母的要是不教,现在还能仗着年纪小被宽容,再长大一点只怕有苦头吃。
她好声好气道:“你跟在哥哥后面,该是谁就是谁。”
虞得得约莫能听懂,仍旧是意难平,大有一直抱着妈妈的腿不放的意思。
不过滑滑梯的诱惑力太大,没一会他又凑过去,吃一堑长一智,表情里两分谨慎。
闻欣摸摸他的脑袋说:“这样就对了,慢慢下来,妈妈在呢。”
还不到两周岁,真要放手自己玩,说不准就出意外。
虞得得也是颇为不安地捏着妈妈的手指,滑下来后嘎嘎乐,笑得跟小鸭子差不多。
开心一阵哭一阵,有时候闻欣都搞不清楚他哪来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她摸摸他后背的汗道:“休息一下,吃饼干好不好?”
虞得得对吃最有反应,伸出手原地蹦跶着。
也不知道哪里学的这招,或者知道在父母这里很讨人喜欢,最近使得越发得心应手。
闻欣从保温杯里倒水把手帕沾湿,把他的小爪子擦干净,这才道:“急什么。”
虞得得啃着饼干嘻嘻笑,露出洁白整齐的乳牙。
嘴角沾上一点细屑,被妈妈轻轻拿掉。
闻欣对着他常常很温柔,连说话的声音都不由自主慢下来。
她道:“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这话其实不准,因为小孩子多半是馋的,偶有那么几个,看见别人家吃东西就凑上来。
人家也不说想要,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
当妈的人哪里受得了这个,可闻欣带得也不多。
这种饼干是小块的塑封包装,她就带俩,预备跟儿子分着吃的,这会拿着属于自己的有些为难,心想不够一人一口的。
小家子气的分享,有时候不如没有。
她反正是失去食欲,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正好看到钱嫂推着车,别提多兴奋地挥挥手。
钱嫂自己带着牛牛出来遛弯,也很是热情道:“闻欣,我正好要找你呢。”
闻欣心知多半是为吃饭的事情,说:“虞万支下礼拜就有空。”
最近正好赶上他接活多,一直腾不出时间。
钱嫂坐在她边上道:“星期三行吗?”
哪天都行,两个女人亲亲热热地说着话,闻欣正好把手里的饼干给牛牛。
牛牛拿在手里,叫道:“得得。”
其实他的发音是“哥哥”,可惜暂时还不十分准确,但得得能听懂,过去拽拽他的手。
两个人现在已经算是半个朋友,有些稍微亲厚的友谊,见面的时候掐得不厉害。
不过这么点大,有时候表现自己的亲切没办法控制力道,一不小心哪个疼起来,又是一场战争。
总之小身躯里的力量消耗殆尽,连午睡都很香甜。
不过下午两点,本来就是大人都昏昏欲睡的时间。
店里没什么客人,闻欣靠着墙小憩,听见开门声猛地站起来,把在发呆的陈曼曼吓一跳。
更别提才进来的刘琼,她倒退一步说:“干嘛呢你。”
闻欣打哈欠道:“今天就收摊了?”
刘琼下意识想去摸系在身上的围裙,才想起来已经下班,笑说:“天气一冷,我这肉就卖得快。”
改革开放这么些年,冰箱仍旧不是家家必备,早上买的肉放到晚上肯定臭,也就是这种温度好一点。
闻欣恍然道:“还有这门道。”
那可多着呢,刘琼正要长篇大论,嗔怪道:“都怨你岔开话,我是有大事要讲。”
大事?闻欣头微歪,用目光表达自己的好奇。
刘琼余光看到小床里的孩子,压着声音说:“国棉厂要拆你知道吗?”
闻欣蹙眉道:“虞万支没说,这事保真吗?”
刘琼家不算有什么大本事,但世居于此,一亩三分地的亲戚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