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锟的尸体是在三天后,才被警方在一处荒郊野外找到的。身上不止有被人凌.虐的痕迹, 连尸身也被一些郊野外的动物昆虫啃咬地不像样。
曹家父母看到他的尸身后, 当场就昏了过去。
他们当初也跟梅耀安一样, 觉得姚曼曼的父母胡搅蛮缠, 不就是死了一个女儿, 他们又不是不能再生了, 何苦那么纠缠不放, 赔钱也不要,非要让警方惩治害死姚曼曼的人。
如今当他们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 痛在自己身上时, 才能深切体会到,那种不惜一切代价, 也想给孩子讨回公道的愤怒伤心。
“一定要抓到害死我儿子的人!”曹锟的父母紧紧抓住警察,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浮木,他们再大的钱势,也换不回儿子的命, 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到犯案者, 替孩子报仇!
负责这起案件的警察, 之前也接触过曹锟等人虐杀姚曼曼的案子, 当时他还愤怒这些小畜生仗着年纪作恶多端, 且半点不知悔改。
谁能想到,这才过去多久,请求他“讨公道”的就由姚曼曼的父母, 变成了曹锟的父母。
当初这对父母张口闭口就是赔钱,半点也不觉得死了一个才十四五岁的小女孩,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把别人家孩子的命当命,如今他们却是比谁都清楚,自己疼爱养大的孩子死去是何等痛苦。
警察心下唏嘘之余,出于本身职责所在,郑重道:“你们放心,这是蓄意谋杀案件,而且死者是未成年,性质严重恶劣,甚至作案者很有可能会寻找下一个目标……”
不单是为了曹锟被害这案子,同样为了避免其他无辜人受害,警方也会尽快把他找出来,缉拿归案!
那个司机只是一时冲动作案,而且行事并不谨慎,留下不少证据和痕迹。警方很快把那人给抓到了。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那个司机的家属说他根本不是什么出租司机,开的车是偷的,他本人也精神不正常,经常以为自己是出租车司机,偷别人的车开,还闹出事。
那人一直在服用药物治疗,只是最近他们家里经济出现问题,资金周转不开,家属见他病情控制得还可以,就给他停药了几天。谁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快犯病,还杀害了一个孩子。
警方经过调查并且带犯罪者去鉴定后,确诊此人患有精神方面的疾病,而且从检查报告上来看,他的精神病还挺严重,一般来说,这样的精神病患者是需要住院长期控制治疗的,但他们家里条件实在有限……
曹家父母完全无法接受这个结果:“也就是说,那个杀人犯变.态,害死了我儿子,我们还没办法告他?”
杨律师也无奈:“你们可以起诉他的亲属,要求他们赔偿,但他本人是精神病患者,就算告了……也不会被判刑的,顶多强制被看押……”
曹母顿时站起身来,将桌上的东西统统扫到地上,眼里满是泪水和血丝:“这不公平!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他是精神病就能想杀谁就杀谁,还不用负刑责?”
“精神病也是人,凭什么杀人就不用偿命!”
“他们赔偿?拿什么赔偿?赔再多的钱,也换不回我儿子的命,我们缺他们家那点钱么?我是要给我儿子讨公道!我要那个杀人犯偿命!”
杨律师没有说话,只是心中不免叹息。之前姚曼曼的案子也是他出面为曹家解决的,当时姚家父母也是一样的态度,想要害死他们女儿的人受到惩罚……
可谁让国家法律就是这样,他们再大的不甘愤恨和痛苦,也只能连血一块咽回肚子里。
曹家因为曹锟的死,闹了很久,但最终也没有办法替孩子报仇,甚至连公道都无处说。
就像当初警察对姚家父母说曹锟他们未满十四,没办法负刑事责任一般,他们一次又一次地闹,得到的结果,也只是一句精神病患者无法对自身行为负责,无法定罪入刑。
案件结果尘埃落定,有人觉得这是恶有恶报,一报还一报。也有人莫名觉得悲哀唏嘘。
为无辜者的死悲哀,也为那些因特殊条件,害了人却不用负责的案件而悲哀。
萧记杂货店。
萧赢坐在桌案前,前方虚空之中隐隐有两道黑影浮现。
萧赢起身朝他们拱手,将手中的三簇光团交与阴差——
后者将那三簇光团收入袖中,随机朝萧赢俯身一拜后,行迹慢慢消失。
萧赢坐回桌案前,将桌上的红烛挑亮些许,拿出万事薄,将此番交易录入万事薄内。
墙上的老式挂钟响了三下,店门前的金铃凑巧也响了起来。
有客上门。
萧赢从桌案后走出,前去开门,只见一个二十五六岁打扮时尚的漂亮姑娘站在门口。
萧赢看着她半晌,轻声道:“客人请进。”
那姑娘在门外时,看着还挺正常,一进门内,身上的衣物却快速浮现大量的血迹。一道又一道刀口出现在她身体上,连她那张漂亮的脸,也变得满是血痕。
姑娘看着萧赢,眼里流出血泪,用沙哑满是恨意的声音道:“萧老板,我知道你神通广大,我想让他死!”
“让他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