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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第102章 吻膝 你说,我是不……(2 / 3)


膛为枕,沉沉坠入梦乡。

夜阑人静,雪月穿户,阑影西斜。

闻人蔺睁开漆沉的眼,平波无澜。

怀中人睡得香沉,手中还握着闻人蔺的一片衣料,仿若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

闻人蔺侧首,将淡色的薄唇轻轻吻过她的发顶,再小心翼翼抬起赵嫣搭在他腹上的手,放回被褥中,起身下榻抓起一旁的大氅。

墨色的大氅如黑云扬散落下,暗影一寸寸从他身上褪去,寒月的光像是在他脸上蒙上一层清润的假面。

推门声很轻,外头守卫换了一批新面孔。他们奉肃王之命护卫长风公主安全,而非监管。

先前讯问的殿前禁卫和女官皆已裁撤,理由是“疑其纵容宫婢行凶,试图谋害未定罪的长风公主”。现在的朝露殿内外,比庭中新雪还要干净可靠。

蔡田向前,将手中新鲜的名单奉上,低声禀告:“王爷,朝中主张赐死长风公主的几名牵头人都在此。卑职深挖之下,发现其多少都犯过一两条王法朝例,纵有一两个官风清廉的,其门生、子侄亦多有不干净。”

闻人蔺接过名册扫视一眼,革靴碾碎阶前积雪,“备马。”

蔡田大步跟在其后,犹疑片刻,还是提了句:“皇上听闻王爷归京,还在等您面圣述职。”

“那便让他等着。”闻人蔺淡淡,那笑透着寒凉。

蔡田从未见王爷这么大气性。以往主子纵使再生气,亦是从容不迫,不见喜怒。

他心知肚明,这回主子连装都懒得装,是真的要同猜忌多疑的皇帝撕破脸皮了。

子夜之时,最适合缉拿刑讯。

陈府,御史中丞陈伦半夜被人从美妾的被窝中拽出,连衣衫都没穿戴齐整,就被按到了闻人蔺面前。

“肃……肃王。”

陈伦被火把的光刺得睁不开眼,侧首看着坐在圈椅中的男人,强忍着怒意问,“肃王平乱归京,不先去拜见圣上,来寒舍如此这般,意欲何为?”

一旁的蔡田按刀道:“去年月十七,陈大人以生辰为由,私藏了一幅下边人孝敬的《洛神临水图》真迹;八月十五中秋,陈大人醉后皆诗会之由公然卖字,揽银千两;十月初九,又受同乡富商所贿上品玉蟾蜍一尊……剩下的几样,还要卑职继续念吗?”

随着蔡田一条条数着,陈伦的面色由红转白,跌坐在地。

御史台行纠察百官之职,以维护朝纲正统为己任,可坐到他这个位置,哪有一点家产都不置的?

他私收的东西不多,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今儿才知晓在肃王面前,连他穿着什么颜色的底裤都瞒不住。

闻人蔺没时间欣赏陈伦的惨败,将手中把玩的玉蟾蜍置于案几上,道了声:“这玉,果真不错。”

遂起身,去了下一家。

犬吠声惊起几家灯火,翰林学士林颂披衣立于阶前,指着一袭玄黑袍服的年轻人痛斥:“老臣犯了什么王法,值得肃王如此兴师动众?”

“先生一生清正,本王佩服已久,不敢不敬。”

闻人蔺声音平而缓慢,目光扫向一旁被压跪在地、两股战战的林家独子,“然先生家门不幸,纵容独子虐待妾室,以致闹出人命官司。本王素来嫉恶如仇,见不得这等有负圣恩之事,既京师衙门管不了,就由本王管。”

一声“带走”,林颂眼睁睁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被押上囚车,硬了几十年的脊骨瞬间塌下,叹息不已。

这一夜,京师听闻风声的重臣皆熬灯枯坐,人人自危。

被翻旧账的人,大多都是支持处死公主的礼教派顽固,也有人猜到肃王的意图,一时背脊发凉。

然而也只是猜测罢了,毕竟这些人的确犯了错事,证据确凿。

鸡鸣遍,天际一线微明,檐上积雪浮出蓝白的弧光。

这名罪臣骂长风公主骂得最狠,甚至不止一次上书要求将公主当众赐死,以正礼法。

而现在,他却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闻人蔺将没墨的朱笔,在试图逃跑的罪臣嘴角鲜血上蘸了蘸,待吸足了“墨”,便于册子上一划。

湿漉漉暗红的一条线,勾去最后一个名字。

这些人都是罪有应得,不能算“牵连无辜”,为朝廷除害,亦不算“插手礼教之争”……

答应小殿下的事,他桩桩件件都记着。唯一违背的,恐怕只有他自己那“坐看世道昏昏、宫阙化土”的初衷。

晨曦挣脱黑暗的桎梏,天光大亮。

该回去给小殿下上药了。闻人蔺合拢册子,翻身驭马回宫。

朝露殿。

赵嫣醒了,顶着一缕睡乱的头发坐在榻上发怔。

榻旁的位置冰冷空荡,若非自己双腕轻松、伤处被包扎齐整,她险些以为昨日见到闻人蔺只是梦境一场。

刚抻了抻腰,就见门从外面开了,晨光耀雪,闻人蔺披着满身寒气迈了进来。

“醒了?”

他欠身凑近,指节顺着赵嫣的鬓角插-入发丝,慢慢滑过,将她睡乱的两缕头发捋直。

赵嫣嗅到了他身上的潮湿水汽,显是沐浴更衣过了,便打了个颤问道:“醒来不见你,去哪儿了?”

“出去散了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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