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枕一步步走来,气场沉稳而内敛, 明明神情看起来很淡漠, 但所有警员,包括刘伯伯在望见他的这一刻, 都感觉到强大的摄人的魄力。
他的长相很显斯文,眼窝处架着一个单片眼镜, 金丝链条下垂的那一刻, 迎着光好像闪了一会儿。
英俊沉冷的面容, 起先没有任何表情, 在看到韩队皱起眉头的那个时候, 目光一下转向那扇门, 带着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叫人不禁捏了一把冷汗。
那扇门的后面,可能就有娇娇, 可能就有囚禁她好几日时间的傅韶。
这几天他在丹龙市,几乎吃不好睡不好, 晚上根本没怎么合眼, 除了等待警察的通知之外, 他也和属下拿着寻人启事到处询问。
娇娇的长相是能让人只看一眼,便可以过目不忘的那种,但她的存在几乎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 不管怎么拿着寻人启事到处问, 到处问, 没有任何一个人说曾经见过她。
找人的难度被无限增加, 苏枕甚至有想过,会不会傅韶已经将娇娇带出丹龙市。
但根据警方连日来排查各大交通站得到的消息来看,并没有一个类似于傅韶这样的男人出入站点。
也就是说,很有可能傅韶囚着娇娇,还在丹龙市市内。
偌大的丹龙市,有一千万左右人口,在这么大的地方,该怎么找寻到她?
光区域,就能分出七八个区。
时间过去越久,越对受害人本身不利。
苏枕忽然就想起小时候他静心等待母亲归来时的样子。从太阳升起,一直等到太阳落下。
星辰都开始在天上眨眼睛,他已经不记得这样的日子过去多久。
疲惫、烦躁、恐惧、担忧、慌乱……各种纷杂的情绪交杂在心头。
期间,彭勇勇也从隆州赶了过来,他很担心韩小姐的安危,协同更多的手下,大家帮忙一起找。
而今日,忽然接到一个线报,说是有个老式居民楼内,疑似有女性遭到绑架的案件,还请警方出动一下以确认究竟是不是这件事。
当时苏枕就在公安局内,就在与韩队交谈的过程中。
那扇已经掉漆的朱红色的木门内,可能就有傅韶,就有娇娇。
再见到娇娇时,她会变成什么样?会不会被傅韶折磨?
她那么娇小,那么渴望自由,根本承受不了太大的疼痛。
还有他的好兄弟,贺临江为了保护娇娇,竟然被傅韶指派人给重伤成那样,至今还在医院的病房里没有苏醒。
本来该在病床上躺着的人是他才对,不应该由贺临江来承受这份痛苦。
所以,一旦看到门后的那个男人,他一定会冲过去,狠狠地给他好几拳。
韩队始终皱着眉,从苏枕的目光中,他读懂一些信息,这个男人,让他不要来,他偏偏要来,现在是他们警方办案的关键时刻,嫌疑人随时可能暴走,万一伤着他们这些普通民众该怎么办?
且不说苏枕的具体身份如何,他还不算是普通民众,到时候真的被伤着,一经报道,这件事情简直是到达了没法挽回的程度。
韩队赶紧把手指置在嘴边,意思让他安静一点,待在原地不要动。
他现在万分紧张,甚至挥挥手,让张晓楠等两位警员赶紧把苏枕带离到安全的地方。
好在苏枕只有一个人过来,并没有带上自己身边的下属们。
时局还能挽回。
韩队挥挥手,让张晓楠他们赶紧动手。
这个时候,门内却忽然有了动静,一声沉稳的:“谁?”
刘伯伯有点紧张,头上冒的都是冷汗,转过头来看韩队对他点点头,他赶紧张口说:“孩子啊,我是之前在门口和你聊过几句的那位老年人,我这里啊,有一点鸡蛋,是想……”
“不用了,伯伯你自己吃吧。”那声音变得有点冷淡,想来是要彻底拒绝他。
这家住户的门上并没有安装猫眼,所以傅韶在里面根本看不见外面什么情况,除非他打开门。
现在警方就是想利诱他把门打开。
但傅韶的疑心病,一直以来都很重,不会那么轻易地打开。
事前,警方找到刘伯伯的时候,已经和他商量好用什么理由。
A方案不行,只能继续B方案。
刘伯伯缓了缓,说:“孩子,之前咱们不是聊到你妻子的事吗,我听到她在房间里喊叫,怪心疼的,伯伯这里有一个精神科专家的联系方式,在丹龙市第一人民医院很厉害,你把门打开,我把名片给你。”
利诱到这种程度,对方也不肯开门,只声音里带着笑说:“那伯伯,谢谢你了,还得麻烦你把名片塞到我的门缝底下,我晚一点从下面拿,或者直接夹在门缝里也行。”
苏枕的神色一凛,这声音,果然和傅韶的一模一样。
就是他!
刘伯伯和韩队对视一眼,看来想要哄骗他开门,真的不是一件容易事。
通过三言两语,韩队已经明确掌握到一个信息——如果对方真的涉及案件,他就是一个狡猾多端的犯罪嫌疑人。
且绑架的事,十有八-九确实发生在这间屋子里了,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