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子看着夏以珍悲切又自责的模样,突然很想知道这丫头得知冯一安摔着一跤很可能不是意外的时候,会是什么反应。
依照她这软软的性格,估计也不会说自己这大舅哥什么,顶多生生闷气。
这要是换了自己和冯一宁玩儿这种危险游戏,那自己得被媳妇儿抽死。
“好了,骨裂而已,我哥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松子轻轻拍了拍夏以珍的肩膀。
“我们回去吧,我带你出来只是怕你看到爸妈他们心理压力会很大,一会儿手术该结束了。”
夏以珍点点头,跟着松子回到楼上。
冯一宁和冯准正一左一右安抚着李淑意,松子和夏以珍刚到,就跟冯一宁使了个眼色。
没办法,自己哥哥的终身幸福,她和松子都得跟着操操心。
“好了妈,小珍回来了,您这样哭,她会更自责的。这件事是个意外,哥身体好,也能恢复得很快的。”
李淑意这才止住了自己的哭声,看见夏以珍来的时候,还冲她笑了一下。
冯一安睁眼的时候,是一片纯白,下一秒,夏以珍红肿的眼睛就出现在了他视线中。
“一安,你醒了。”
夏以珍的双手紧紧握着他的手,手心都已经冒出了汗。
李淑意和冯准听到声音,立马都赶到床边,李淑意轻柔地抚摸着自己儿子的脸。
“安安,你终于醒了,怎么出去几个月,瘦了这么多啊?”
她心疼地看着冯一安,冯一安却淡淡地笑了一下。
“妈,我没事。”
站在床尾的夏以珍和松子倒是没什么担心的,这吊在病床上的腿半个月就可以拆石膏。
松子甚至有点替自家大舅哥窃喜,他与冯一安对视了一眼,在得到冯一安同样疼痛中带着淡淡笑意的眼神后,更加确定了,他就是故意摔的。
冯一安转头看着夏以珍,轻声安慰道。
“别哭,没事,眼睛都红了。”
夏以珍低着头,还在不断自责着。
“都怪我,教师公寓的楼道灯不怎么好,你没看清楚才会从楼体上摔下去的,我应该提醒你……”
话还没说完,冯一安就抬起手,在她的脸上轻轻抹着眼泪。
“不疼的。”
说着,他转头看向冯准和李淑意。
“妈,爸,我想单独和小珍说几句话。”
李淑意点点头,和冯准一起出去,冯一宁和松子也跟在后面。
病房里只剩下了夏以珍和冯一安。
夏以珍仅仅握着冯一安的手一刻都舍不得放开,冯一安终于渐渐皱起眉头,在夏以珍面前痛得咬牙。
原来刚才跟家里人说的没事,都是强装出来的。
她一直以为,自己只要远离冯一安,总有一天,会慢慢淡忘,退出这个人的生活。
但看见冯一安摔下楼梯的时候她才明白,自己根本看不得冯一安再受任何一点伤害。
看这冯一安腿上流血的伤口,就像痛在她自己身上一样。
这几个月,冯一安说得最多的话就是已经离不开她了,可她又何尝不是早就离不开冯一安呢?
他这么坚强的一个人,不管是在父母,还是妹妹面前,他总是以一个后盾的形势存在。
即使自己受伤,在他们面前,他也早就已经习惯了伪装。
如果自己不在,他再受了什么伤,是不是每一次都会跟家里人假装说自己不严重,然后再自己默默忍受。
她好像忘了,冯一安脆弱的一面从不轻易展现,好不容易会在自己面前露出肚皮的狮子,自己却要离开他……
“对不起……对不起……”
夏以珍轻轻伏在冯一安的胸膛,声音颤抖着。
冯一安暗笑了一声,抬手抚摸上她的脸蛋。
“其实……我是骗他们的,我的腿很痛。昨晚的楼道很黑,我有点害怕,但我不好意思讲,所以我就走神了,才会摔下去。”
夏以珍依旧重复着对不起。
“小珍,我想你的时候,伤口格外痛。”
听到这话,夏以珍连忙抬起头。
“怎么了,怎么会这样呢?那……那你别想我,不,我都糊涂了,我去给你叫医生。”
她急的连话都说不清,刚起身准备往外走,就被冯一安拉住了手腕。
冯一安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忍不住扬了扬嘴角。
“我是说,我想你的时候,才会痛。你现在站在我面前,我可以直接看见你,我就不痛了。”
夏以珍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人在病里也戏弄她。
“你……你都这个样子了,还说这些。”
冯一安淡淡一笑,拉着夏以珍的手让她再次坐下来。
“小珍,伤口是真的很痛,只不过看着你,知道你在我身边,就不痛了。我没有骗你,你不在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慢,疼痛感就会强一点。”
不管是真是假,现在夏以珍也舍不得对冯一安再说重话,她只紧紧握住冯一安的手,守在他病床边。
晚饭的时候松子给两人都带了饭进来,他一边帮忙把饭菜放在冯一安的床上桌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