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趴着,双手被反绑的夏斌嘴里不停地发出呜呜声,冯一安安抚好夏以珍,又蹲下来,帮她解开脚上的绳子。
再站起来转过身之后,冯一安的眼神变得冰冷。
他抬脚狠狠踹在夏斌的肩膀上,随后低头单膝着地,抓起夏斌衣服的前襟。
夏斌瞪大了眼睛,脸上都是泥垢和树叶,满眼惊恐地望着冯一安,十分艰难地摇摇头。
冯一安冷笑一声,直接一拳挥在了他的脸上。
“打女人,她是你亲姐姐!你还要绑架!”
夏斌被打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痛苦地闭上眼睛,灰色的塞在嘴里的围巾慢慢浸透出红色来。
夏斌的牙被打掉了。
他仰躺在地上呜呜地求饶着,眼里冒出泪,但冯一安眼神里的杀气丝毫没有减少。
抬手对着夏斌的另一边脸又是一拳,这下夏斌连呜呜声都发不出来了,两边的脸颊都迅速肿了起来。
冯一安再一次扯住他的衣领,把他提到眼前。
“这个世界上,打女人的人,都不配被称作男人。你那个不学无术的爸不是男人,你也不是。”
说完,他直接松了手,夏斌的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刚才被他收进口袋里的银行卡掉了出来。
夏以珍站在一旁,早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
冯一安捡起地上的卡,在夏斌红肿的脸颊上拍了拍。
“两千万,你是真敢想啊。人心不足蛇吞象,你以为就凭你这榆木脑子,能成什么大事?”
他站起身,头也没回地把卡递给夏以珍,夏以珍双手接过来,手指都止不住地颤抖。
冯一安一脚踩在夏斌的胸口,夏斌的鼻孔都蓦然张大。
“这两千万对我来说,确实不是什么钱,随手买辆车的事儿。我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出去两千万。”
说着,他的声音变得更加阴冷。
“但是夏斌,这两千万,是你一辈子都得不到的。因为你的下半辈子,就只能和你那爹妈一样,在牢狱中度过。”
夏斌摇着头,鼻孔处喘着粗气。
冯一安视而不见。
“夏斌,你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动她分毫,你的下半生,都去和那铁门作伴吧。”
夏斌眼睛也瞪得更大了,在惊恐中疯狂摇着头。
最后又被冯一安一脚踢开,晕了过去。
在夏斌身上找到了仓库大门的钥匙,冯一安拉住夏以珍的手。
“现在出去不是明智之举。这个仓库虽然破,但铁门锁上之后,外面的人也没那么轻易能进来,我们最好是捏着钥匙,等警察来救援。”
夏以珍点点头,两人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来。
“我看看你的伤。”
冯一安拉着夏以珍的肩膀,外面漆黑一片,仓库里也只有一个小小的照明灯。
看了好一会儿,又多次询问夏以珍除了头发皮肉,头骨里面疼不疼。
夏以珍摇着头,说不疼,冯一安又确认了好几次,才放下心来。
“为什么要这么晚出门?”
冯一安在确定夏以珍没事之后,才又冷下了脸。
夏以珍抿了抿唇,轻声回答。
“我……中介说,找到了一个交通方便的一居室,我……”
冯一安原本皱起的眉头更深了。
“你要搬走?”
夏以珍犹豫了一会儿,才缓缓点头。
“冯大哥,你也看见了,我……我已经给你添了太多麻烦,今天又……要不是因为我,你根本就不会被绑架。”
说着,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
“冯大哥,你……明明今天上午就已经离开了,为什么后来又……”
“我在你后面跟着你。”
冯一安沉声道。
“小珍,以后别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就算是要离职,要搬走,也不能在晚上这样毫无防备地出去。”
夏以珍的泪珠滴在自己的手背上。
“明明是我自己的事情,最后却要连累你跟我一起受苦。”
她抬头看向冯一安。
“你放心,我会加倍补偿你的,只要你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都会答应。”
“真的?”
冯一安问道。
夏以珍的眼神诚恳得不能再诚恳了,冯一安思考了一会儿之后,开口道。
“那我的
夏以珍一愣。
“……坦白?”
是她理解的那个坦白吗?可是这段感情,只在自己心里默默生长,如果真的拿到冯一安面前,真的不会枯萎吗?
还是说,要自己坦白,是因为,冯一安对她也……
怎么可能呢?天上的云彩怎么会喜欢上地上的?
忽然,在夏以珍还在出神的时候,冯一安掰过了她的肩膀。
在昏暗的灯光之下,于眼前的人对视。
冯一安的头发有些凌乱,原本应该被发胶好好固定,一丝不苟的头发,现在已经散落了很大一部分在额头。
他的眼神里有化不开的疲惫,像是长时间没有好好休息一般。
夏以珍带着水光的眼睛看过去,便再也舍不得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