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小舞回到御水湾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她打开门,常容就站在门后,接过她脱下的外套,然后整理整理挂起来。
看着段小舞有些疲惫的神情,常容拉着她的手坐到沙发上,轻轻在她的肩膀上按压着。
“今天出去一天了,是不是特别累?”
段小舞闭着眼睛点点头,常容的按摩让她十分放松。
“今天我算是看到了什么叫不讲理的人,以前我遇到的那些生意上的难缠的人都不算什么,小珍的父母才是让我大开了眼界。”
她说着说着,就顺势躺进了常容怀里。
“你说,怎么会有父母这么狠心?夏以珍明明是夏三的女儿,但他只是把这孩子当成工具。”
常容轻叹一声。
“一个人的认知,往往就决定了他处事的方式。我倒觉得,在山里,思想闭塞久了,夏三那样的人是常态。反而是夏以珍,能和其他人活得不一样,才是难得。”
“嗯……那姑娘是真可怜,我今天还开除了一个跟她作对,暗地里害她的员工,还是以前的老人。”
段小舞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今天做了什么,常容就安安静静地听。
两人断断续续聊了半个多小时,段小舞的嘴已经没力气再说话了,直接在常容怀里睡了过去。
常容低头一看,刚才还在嘴里呢喃着的人,现在已经睡着了。
他用手轻轻在段小舞的鼻尖刮了一下,随后将人抱起来,上了楼。
回到冯家的时候,李淑意和冯准脸上都还有些担心。
“怎么样了?小珍,那群坏人没有欺负你吧?”
夏以珍被李淑意拉着手,只觉得心里一阵暖意。
“没有,冯大哥一直保护我呢,阿姨您不用担心。”
“没有就好!”
孙姨从厨房里端出来一个汤,指了指桌子。
“那就快过来吃饭吧,今天我给大家准备了参鸡汤!”
冯一宁和松子也下车走进别墅,几个人围坐在餐桌前。
松子把大致的经过讲给了李淑意和冯准听,李淑意听完脸上也是少有的愤怒。
“这样的人,决不能轻饶了他们。”
李淑意一手拉着冯一宁,一手拉着夏以珍。
“好孩子,你们都是被他们这些人渣害过的人。特别是小珍,你还在那样的环境里生活了这么久,真是苦了你了。”
夏以珍眼里含着泪,但嘴角始终挂着笑。
“阿姨,没事的,现在不是都好了吗。”
冯一宁眼神却是无比冷冽。
“王五和夏三那种人,即使是进了监狱,他们也只会为了自己能好过一点而顺从。但在他们心里,是绝不会真正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的。”
她眼神看着自己的碗筷,突然就把筷子往碗上一放。
“万一他刑满释放……”
“他不会刑满释放的。”
一旁的冯一安冷冷开口。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他身上。
“只要我想,我可以让他一辈子待在里面,永远都出不来。”
夏以珍看着冯一安的眼睛,忽然觉得有些陌生。
他平时是一个称得上温和,甚至一点脾气都没有的人。
但因为这件事,冯一安的性格好像有了些变化。
又或者说,他心底的另一面,在慢慢展现出来。
“冯大哥,你的意思是……”
冯一安面不改色。
“让一个人不报复你的最好方法,就是让他永远没有机会报复。”
夏以珍心里震了一下,但旁边的冯一宁,松子,甚至冯准和李淑意,都没有任何异议。
他们只觉得,这就是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
夏以珍没再说话,只低头吃着自己碗里的饭菜。
她再一次意识到自己和这群人的差异到底有多大。
她顶多是想到让夏三打自己,然后多判几年,但冯家人压根就没想再让夏三和王五再活着走出监牢。
所以,她今天在公司外的那个故意挑衅夏三的举动,其实是多余的,冯一安才会那么生气。
现在想想,自己确实是挺蠢的。
吃完晚饭,把冯一宁他们送走后,夏以珍和冯一安往回走着,在别墅外的小公园里散着步。
“我看你刚才在桌上,有什么话想说的样子。”
冯一安一边走一边问道。
夏以珍低着头,犹豫了一会儿才说。
“如果有其他人,伤害到了冯家,或者伤害到了你们家里的任何一个人,你也会这么做,对吗?”
他知道夏以珍说的‘这么做’是什么意思,但他没有直接回答。
“小珍,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冯一安轻声道。
夏以珍没有说话,于是冯一安自顾自地讲了起来。
“从前有个老和尚,他救了一匹受伤的狼。过了几十年之后,那匹狼突然发现自己能完全听懂老和尚的话,于是他知道,自己成精了,并且能修成人形。”
“老和尚不能杀生,于是从小把狼当成狗来养,给他吃素的。狼有了自己的思想之后,就不满老和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