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着抱着泽田弥的姿势,土御门元春扭头看向猫又,“找个安全的地方把她带过去,保护好她别让她中途醒了,能做到吧?”
猫又已经开始弹爪子往他的要害瞄了,听到这句话又把爪子收回,猫眼幽幽看向他。
土御门元春半点不怵,扬了扬手里的卷轴,“这东西在我手里,在我没有伤害她的情况下你们得优先听我的。我让你们找个地方保护好她,这个不算伤害吧?”
甩了甩尾巴尖,猫又和旁边围过来的风狸、古笼火对视了一眼,似乎暗地里交流了一下意见。然后几只妖怪重新蹲下来,恢复了无害的姿态,两条尾巴的猫咪软乎乎冲他喵了一声表示同意。
马场善治冷眼旁观,模模糊糊猜出了什么,“你要阻止土御门元和?”
土御门干净利落地说,“对。”
“为什么?按照你刚才说的,听起来他要做到是件好事吧?”
“看你怎么想,这件事对整个世界来说的确是好事,但是对博多来说就不一定了。”土御门元春从领口勾起墨镜架在脸上遮住了表情,“现在的情况是博多所在的位置出现了一条裂缝,裂缝的另一端就是地狱,但我们不是这么简单就和地狱完全接轨了。世界是有自我愈合能力的,这条裂缝迟早会被修补掉,想要将这条裂缝彻底撕开变成稳定的通道需要庞大的能量。”
就像在伦敦的时候,那条以地狱之门的形态出现的裂缝无论是彻底关闭还是完全打开,都要消耗一整个圣杯积累的魔力。但现在的博多可没有爆发圣杯战争,没有一个现成的圣杯来给土御门元和固定通道。
一边将怀里的萝莉抱到庭院的凉亭里,土御门一边和马场粗略解释了一下伦敦圣杯战争发生过的事,最后做出总结。
“所以土御门元和能够采取的唯一办法是——血祭博多市。”
马场善治眼瞳猛地一缩。
“用大量的人类灵魂冲击、固定通道,一边以整座城市的死亡来吸引地狱彻底融合,这个办法的成功率非常大。”
动作轻柔地从靠在廊柱上熟睡的小萝莉背后抽出手,金发少年淡淡垂下眼,深色的墨镜遮住了他眼底掠过的一丝嘲讽和复杂。
他太了解这位土御门家的前任家主了。
那个人并不是一个完全冷血无情的人,但是为了整个世界的利益,让他去牺牲一座城市,他也是绝对做得出来的,就算被牺牲的人中包括了他自己。
普世的价值观认为,生命的价值无法以数量来衡量。为了大部分人的利益牺牲小部分人,这样的做法是对是错,谁也没办法给出准确答案。
就像那个经典的铁轨问题,一辆列车正在行驶中,前方两条分叉道上正在行驶的位置绑了五个人,另外一条铁轨上只有一个人,这个时候你能控制列车开向另一条铁轨,你会按下那个按钮吗?
这个问题无论选择都会存在争议,正常人都会在这个难题面前犹豫。但像土御门元和这样的人,无论他本性如何,心性绝对无比坚定。他会坚定地按照自己选定的道路走下去,按下那个改变方向的按钮,以让列车轰隆碾碎博多为代价,换取另一条轨道上其他大多数人的安定。
牺牲少数,成全大多数。与此同时,也成就土御门家的威名。
且不论这个选择到底正确与否,作为被归为牺牲一方的博多市成员,马场善治听完之后面色已经彻底沉了下来,“如果他真的这样做了,土御门家的名声也不会好吧。”
毕竟那可是血祭了一整个城市,就算是事出有因,但做出这样残忍冷酷的事情的人也绝对会被历史永远钉在争议位上。
“所以他不会不会以土御门家的名义去做这件事。我不是说过了吗?他还有一个身份。他会爱惜土御门家的羽毛,但是对组织就无所谓了。想要血祭博多,阴谋颠覆世界的人是组织的大天狗,跟土御门家不会有任何关系。”
话已经说到这里,马场善治也彻底反应了过来,目光下意识看向他面前睡着的小女孩。
土御门元春:“对,就是你想的那样。如果大小姐选择了博多,阻止了他,是又救了这个世界一次,亲手铲除土御门家的叛徒,彻底剔除了京都大战的污点;如果大小姐选择了地狱,默认让博多消失,地狱和世界接轨后,他一定会设法将主动权交到大小姐手中,到时候为这个世界寻回地狱的依旧是土御门,他的目的同样可以达成。”
所有残忍的、惨无人道的事情都是组织做的,土御门的光辉因为泽田弥的存在不会沾上半点阴霾。
这是阳谋。土御门元和不愧是曾经执掌过土御门这种千年世家的家主,所有的发展都已经被他计算在内,无论最终结果如何,他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
土御门元春最后替小萝莉理了理衣领,然后随手把地上的猫又提起来塞进她怀里当手炉,他的视线一扫,没发现和泽田弥一起离开的小夜左文字,略有些诧异地低声嘀咕了一句就暂时将它放到了一边,低头望向脚下的妖怪们和一只误入其中满脸懵逼的猫仔,“我的命令只有一个,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保护好她。所有敢靠近的人,包括我,全部干掉。能做到吧?”
趴在小萝莉怀里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