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的树木被夜风吹得哗啦作响,祝部天行跌跌撞撞跑在寂静的校园里,她能够感觉到那个恶灵已经追上来了,她留下的符咒没能阻拦他太久。
但是没有关系,他没办法走出这个校园,只要她能够成功逃出去就能彻底摆脱他……
她在心里不断安慰自己。
只是一次失败而已,她可以从头再来。
可以从头再……
她的思维戛然而止。
金色的火焰在夜色中浮起照亮了面前的视野,主干道的入口,一队异常眼熟的人影整齐站在前方,像是恰好在这这里等她一样。
领头的人上前一步,“祝部小姐,请跟我们走吧。”
望着他的脸,祝部天行双腿一软,终于怔怔地瘫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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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边。
女子似乎只是特意出来向泽田弥道谢的。
只停留了几分钟,她就在泽田弥和柯南的目送中再次消失。
夜风吹过残留在战场上的樱花,那个单薄身影消融在了月色中,两个孩子站在漫天花雨中安静地沉默着。
柯南:“他们也是有自我意识和感情的吧?”
泽田弥回头看身边忽然开口的人。
“会哭、会笑、会恶作剧,迫不得已被逼着去害人的时候会内疚痛苦,即便身不由己,也有拼尽全力想要保护的重要存在。”
“所以怪谈和真正生命的区别到底在哪里?”
柯南的声音充满了困惑和不解,飘落在岑寂的夜色中。好一会儿,他听到身边的人轻声问,“柯南对于生命的定义是什么呢?”
江户川柯南微微一怔。
“□□的死亡不是结束,是另一段旅程的开始。”
他回头看,见身旁的小女孩微微垂下眼睫,似乎想起了些什么。她银色的长发在月色中笼着朦胧的辉光,浅色的眼眸像静谧幽深的湖泊。
“晴明是这样跟我说的。而且,我不觉得他们是真的死掉了哦,虽然生命形态和人类不同,但是他们依旧是‘活着’的呀。”
“……”
柯南:“……依旧是‘活着’的,吗?”
他回头看向面前这片战场,一阵风吹过,掀起落了一地的绯色花瓣,漫天花雨把被翻出来的尸骨都重新掩盖了下去。
冰帝的校园恢复安静,连穿过教学楼的风声都听得清清楚楚,方才经历的恶战像他们在樱花雨中做的一场奇异的梦。
但他的大脑并没有忘记,那些怪谈们在他的记忆中留下了存在过的痕迹。
“我大概明白了……”柯南忽然说,“之前就在疑惑,祝部老师故意将美术楼的B楼梯布置成那样,是想把我们吓走。她不希望我们发现这里的事,如果她能够控制,应该是会让其他怪谈们安安静静,粉饰太平地让我们以为那真的是谣言。”
“但事实却没有,我们一路走过去,几乎每一个怪谈都主动跳出来了,所以我在想,它们这样做是不是为了提醒我们,这座学校有问题,就像‘不存在的教室’里那个故意在课桌上写物理公式提醒我的学生一样。”
那些怪谈在学校出生,在学生之间流传,恶作剧把学生们吓得惊慌大叫的同时,也早已把自己当成了学校的一员。
学校就是它们的家。
每一个在学校念书的学生和工作的老师都是在它们漫长生命中短暂停留的“家人”,所以它们才会那么努力地保护他们。
飒然的风声从身后传来,两人扭头看去,只见到黑发幽灵从天而降,肩上的披风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翻腾出猩红的底色。
“你们在干什么?”
落到半空中时他就跳了下来,迫不及待的举动意外露出了一点少年人活泼的朝气。
泽田弥抬头看他,“花子,它们还会回来吗?”
花子:“嗯?”
“学校的怪谈,它们还会回来吗?”
黑发幽灵在她身前蹲下,一手托着腮轻笑着问,“殿下允许它们回来吗?”
泽田弥想了想,“只要别闹得太过分的话,是可以的哦。”
反正小孩子嘛,吓一吓比较容易长记性。用堂哥的话说就是,只有亲身体验过挫折才不会长成无法无天的熊孩子。
她觉得堂哥说的话可有道理了。
“这样啊,”花子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那么……等夏天到了它们就会回来了。”
柯南:“……”
因为夏天适合玩试胆大会吗?
怀着对冰帝的小孩子们的微妙同情,他淡定地走上前,“说起来,学校里连花子的怪谈都被否定了,你之后还能继续留在这里吗?”
他一边说话一边把黑发幽灵rua个没完了的爪子提起来扔到旁边,顺便把某银发萝莉拉到身后跟这个疑似萝莉控保持距离。
“可以啊,毕竟我已经和小殿下签了契约了。”花子也不介意他警惕的视线,摊了摊手无辜道。
“话说回来,”黑发幽灵又想起了什么,左右看了看,没找到那位刚刚和他“友好交流”了一场的前辈,“那一位走掉了吗?”
泽田弥点点他,“把‘口’还给她就走啦。”
那个女子是“如”字的字灵